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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工人将满身绷带的杜为民抬到了宿舍正下方的道路中间,随后便将他留在这里,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清晨路上行人不多,但想看热闹的不少。
很快,担架周围聚起了稀稀拉拉的人群,黎望舒扫了一眼,并未在其中看到杜蕊的母亲萧荣与弟弟杜昊轩,反而找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她心中顿时有了数。
杜为民哼唧着躺在担架上,眼睛被一个又一个青肿大包挤成了两条细缝。
他眼珠不时左右瞟动,似乎还嫌周围的人不够多似的,迟迟不肯拉起这场大戏的帷幕。
杜蕊刚接回了妹妹,起床看见这么个东西在楼下生事肯定不会高兴——黎望舒松开栏杆,刚想下楼去把事情摆平,身后的宿舍门就被打开了。
杜蕊迷迷糊糊地探出脑袋,打着哈欠说:“早啊……怎么吵吵闹闹的,出什么事了?”
黎望舒止住脚步,下巴朝栏杆下面一点,“有人想闹事,估计是冲着我们来的。”
“啊?”
杜蕊还穿着睡衣,闻言连忙套上外衣,哆哆嗦嗦地跑了出来。
看到躺在担架上的杜为民时,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靠,这老东西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同一时间,楼下的杜为民也看到了头顶上的杜蕊,顿时激动地大叫:“*%&%…!
!”
他缺了几颗牙,口中漏风,面部肌肉一动就痛,根本无法好好发声,谁也没听清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杜蕊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往楼下赶,“居然还敢送上门来,我正嫌昨天揍得太轻不解气呢!”
“哎……”
戚依依目送杜蕊消失在楼梯下面,犹豫着问黎望舒:“您不阻止她吗?我看下面那人不像个好东西。”
“拦她做什么,对面是个爬不起来的半瘫,还有我在旁边看着,吃不了亏的。”
黎望舒笑了一声,“先让她出了这口气,事了后再去找那个在幕后推波助澜的人,新仇旧帐一起算。”
“原来如此,不愧是殿……小黎姐姐!”
戚依依及时刹车,又眨巴着眼睛问:“这家伙是谁送来的?”
“这基地里和我们不对付的,也只有曲明德了——你看,那边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就是他的手下。”
黎望舒示意戚依依往人堆里看,又费解地说:“痕迹留得这么明显,他没想过自己会遭报复?不会真觉得靠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就能把我们吓退吧,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可能是有恃无恐吧。”
戚依依撇嘴,“他是我舅舅的老战友,舅舅对他容忍度很高,平时就对他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牵扯上我也只是训一顿打发出去,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罢了。”
黎望舒思索片刻,问戚依依:“你觉得方镇岳是个什么样的人?”
“舅舅?嗯……以前我和他不太熟。
末日开始后,我的‘父母’被杀死,他收养了我,从那时候起我才开始和他打交道。”
戚依依边回忆边说,“他对我很和善,对身边人也一样,从刚建立起基地时起到现在,他一直兢兢业业,每天都很晚回家,算是个老好人吧,至少我没见过他做坏事。”
黎望舒若有所思地点头,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另一边,杜蕊一阵风似的冲到了楼下,一句话没说,先抬脚踹翻了载着杜为民的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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