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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承越是如此,傅羡好就愈发地拿捏不准他的点,指腹摩挲着剑柄,试探道:“她们和我相识多年,心知我骨子里就是柔弱,定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所以……”
“可惜了,她们不认识你。”
萧瑾承凝着她的眸,嘴角噙着清冷的笑,“不知道傅姑娘的性子和柔弱相比,南辕北辙,敢拿自己的性命来一场豪赌。”
傅羡好哑然。
嘴角一张一合须时,端起神色沉吟道:“是我没有提前告知殿下我的想法,今日事发突然谁都处在茫然之中,日后她们的疑心定然会升起,我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要这么做。”
萧瑾承止住扯过白净方帕的动作,看了她一眼,身子恣意靠着垫榻,微扬的下颌示意她继续言说。
傅羡好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若是可以,谁想铤而走险,谁不想事事无忧,既然踏上这条路,就注定了路途凶险,一朝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沉默良久,傅羡好取过桌案上的方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锋上的点点血渍,道:“我确实习惯于豪赌,我找上殿下,不就是最大的一场豪赌?”
茶雾水汽氤氲,恰似层单薄的薄雾覆在他们之间。
萧瑾承眸光深邃难测,平静湖波下暗流涌动,叫嚣欲要顷涌而出,看着她若有似无的举动,好似剑锋上沾上的血渍要比她颈上的印渍来得刺眼,淡声道:“你不信我。”
他们看似有根无形的丝线牵扯,实则这根看不见的丝线,好似也没有那么的牢固,“诚然今日一事事发突然,但到底是由我而起,你应该知晓此事在我的掌握之中,可你还是觉得不安。”
恰如此时此刻。
傅羡好嘴角微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掀起的眼眸撞入那道视线的刹那,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语。
她不置可否。
与萧瑾承相识之前,傅羡好已经独自在这吃人的深宫之中生存了四年,若她还能如同初临尘世间的幼兔,早已经叫人吃干榨净,心性彻底地被抹平。
他们相识不过两年尔尔,怎能叫她全然信任于其。
谁都能将话说得漂漂亮亮的,无意识的行为才是实打实地表露心中所想,“我……”
只说了一个字,傅羡好又止住了声,倒影清澈眸底的身影由远即近,由大变小,不过一息,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拳头大小。
略显粗粝的指腹抵上颈间时,她的呼吸不由得落慢,抓着方帕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神色紧张地望着眼前的萧瑾承,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瞬分明是在‘对峙’,这一刻就变得如此。
颈上的伤痕算不上深,也着实称不上浅,血痕已经凝固住,不再往外滲血,只余下点点血痕落在白皙肌肤上,异常得刺眼。
萧瑾承猜到她的意图之时收了下力道,但也抵不住她一心就是朝着剑锋而来的,倘若他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就不只是这条浅痕,怕是日后要落下疤痕。
灼热的呼吸落在颈处,灼得傅羡好都快要烧成炭炉中的炭火,她往后仰了仰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侧开视线:“我没事,只是小伤痕而已。”
“嗯。”
萧瑾承视线追过去,凝着皎白无暇的侧颜少顷,垂手接过她紧握着的剑柄,抽走。
男子掌心拢上剑柄时,半寸覆在了傅羡好冰凉的手背上,突如其来的灼烫气息叫她指尖不自觉地轻颤了下,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面对着她稍显不解的神色,萧瑾承将剑身插回剑鞘之后,方才看向她,蕴含在眸底下的汹涌不知何时已经被平静覆盖,他道:“答应和你合作时,并未要求你必须要信任我。”
他不知从哪里取来干净的方帕,抛过去,“下次我行事之前会告知你,你有什么想法,也要提前告知我。”
话音落下,萧瑾承也没有给她回话的时间,眼帘微阖。
傅羡好拾起落在膝上的方帕,瞥了眼闭目养神的萧瑾承,又看了下桎梏着双手的镣铐,思忖半响,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叮当响的相撞声叫萧瑾承掀开眼眸,眼睫挡住了男子眸底潮涌的克制,只消一刹那就恢复了清明。
傅羡好眼眸微眨,问:“不帮我解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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