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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还花了好一番力气才阻止麦克纳布太太喂他公鸡血加麦麸、在他鼻子下挥舞燃烧的羽毛,或在他身上泼冷水。
这些疗法对癫痫发作一点疗效也没有。
我刚到现场的时候,麦克纳布太太还念念有词地责怪自己不能给儿子最有效的疗法——喝自杀者头骨里的泉水。
麦克纳布太太的视线在儿子躺的床上流连不去:“他抖成那样把我吓得半死。
我上次找过麦克默特里神父,他祈祷了很久,还在拉比身上洒了圣水才赶走魔鬼,但现在魔鬼又回来了。”
她双手紧紧交握,仿佛正在挣扎,想摸摸自己的儿子却又不敢伸手。
“这不是魔鬼,只是一种病,而且不是很严重。”
“哎,夫人,您说的是。”
麦克纳布太太喃喃地附和我,但显然并不相信。
我不断向麦克纳布太太保证,但也不让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会没事的。
他每次发作最后不是都复原了吗?”
拉比从两年前开始发作,我猜可能是他已故的父亲生前重击他头部造成的。
痉挛不常发生,但每次都让她吓得半死。
她听了我的保证之后,迟疑地点点头,依旧不相信我的诊断。
“可能吧……可是他动不动就拿头乱撞,像刚刚那么用力……”
“没错,这有点危险。
如果他再这样,让他远离坚硬的东西就好,最重要的是不要打扰他。
我知道这看起来很可怕,但他真的没事的。
只要让发作自然结束,然后抱他上床睡觉。”
我苦口婆心,但也晓得尽管我说的是事实,这番话仍起不了作用,玛丽·麦克纳布需要更具体的保证。
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裙子大口袋里传来轻轻的咔嗒声,我突然有了灵感。
我伸进口袋拿出两三颗雷蒙送我的魔力小石头。
我挑了一颗白色的,可能是玉髓,一面刻着一个扭动的人。
我想,这就是这颗石头的作用了。
我把魔力小玉髓放在麦克纳布太太手上,对她说:“把这个缝在拉比口袋里,可以保护他不受魔鬼的侵扰。”
我清清喉咙,“然后你就不用担心了,就算他再发作,也会平安结束。”
我离开之后不久,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但又有些欣慰,同时也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成了更好的医生,还是只是变成伎俩更熟练的江湖郎中。
不过,如果我帮不了拉比,我还是可以帮助他母亲——至少可以让她自己帮助自己。
要医好病人不能只依赖医生,还要靠病人自己,起码这点雷蒙教过我。
接着我出门去处理当天的事,探望靠近农场西侧的两户人家;结果柯比和韦斯顿·弗雷泽这两家人状况都很好,于是我很快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在山坡顶找了棵大榉树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回去还得走上一大段路。
太阳逐渐西沉,但还没碰到拉里堡西侧田埂边成排的松树。
时间接近傍晚,晚秋的色泽将世界染得灿烂缤纷。
在我脚边,山毛榉落下许多冰凉滑溜的果实,不过顶上的树枝攀附着许多枯黄、卷曲的叶子。
我背靠光滑的树干,闭上双眼,金灿灿的成熟大麦田不再那么耀眼,转变成深红的光辉透过眼帘。
佃农小屋滞闷的空气令我头痛,我把头靠在山毛榉树光滑的树皮上,慢慢深呼吸,让新鲜的户外空气充满肺脏,进行我称为“转向内在”
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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