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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接过他手里的书信,展眉道:“他看掌柜带着我们忙了几日,心里过意不去,想着伤势转好,至少上街去做一做探听消息的杂事,所以我就同意让他出去四处转转,拿着陈无忧和那名红衣女子的画像,看能不能有人认出来。”
几人围过去,看着京墨手上几页画像翻开来,到最后,用刚劲有力的字体写着蝉衣的发现。
“陈无忧原来曾经在米铺做过几日短工啊。”
蝉衣点头,示意大家继续看下去。
原来,蝉衣拿着的画像被米铺掌柜认出来,说她这几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到她铺子里来做一两日短工,本来都做得挺好挺上手了,总是没过几日又消失不见。
后来问起来,才说是家中爹爹管得紧,不让她出来抛头露面,她也是偶尔趁爹爹铁匠铺忙才有机会跑出来到外面看看。
季窈想起在牢里询问陈三,有关陈无忧在外交友的情况时,他一脸鄙夷的模样,看上去着实不喜他的女儿经常出门。
京墨看到后面,眼睛一亮。
“米铺掌柜曾听陈无忧提起,她喜欢一个常在东街挑着担子,卖一些女儿家用之物的卖货郎,据说那个郎君容貌颇好,她很是心仪,屡次接近却未能如愿,为此经常在铺子里做活的时候唉声叹气。”
终于听到点女儿家的心事,季窈喜上眉梢道:“容貌颇好?这个形容听上去似乎带着私心啊。
他姓什名谁,我去探听探听。”
在纸页上搜寻片刻,京墨指着其中两个字缓缓道:“林生。”
南星闻讯凑上来,盯一下书信页又抬头看一眼眼神发亮的少女,眸底一沉。
“掌柜要去找他?我陪你去。”
专门在门口迎客的商陆从柜台前走出来,一边翻着账本,一边低头说道:“今日知府大人的娘亲:肖夫人要来,专门花三倍的价格将南星今日包下来,陪她饮茶。”
说完,他又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红豆杉木制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三个茶饼,茶味清新,闻者无不感叹奇香无比。
“这是她刚差人从府上送来今日要品的茶,据说是皇家专供,一年只得百饼的龙凤茶。”
季窈听完,拍拍南星的肩膀宽慰道:“小事儿而已,我一个人去都使得,你要留在馆里给南风馆赚大钱呢,且放心罢。”
用过午膳,南星见外头光天白日,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心里惦记着想看一看卖货郎的长相,走到门口将刚准备出门的季窈拦住。
“掌柜,让蝉衣跟你一起去吧,有什么事儿他也好保护你。”
蝉衣伤口已经愈合,内在伤及气血之处,食补加内服,一时也急不来,季窈便点头应下。
少女迎着日光走出门外,蝉衣刚想跟上去,被南星一把拉回来,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待会儿帮我看看那个卖货郎生得如何?如果比我还好看,记得把掌柜和他隔开些,不准他离掌柜太近,明白了吗?”
这要求着实奇怪,蝉衣先是疑惑不解,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看门外那个清瘦的身影,又侧眸鄙视地瞧了身旁贼眉鼠眼的南星一眼,点头应下。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走在大街上,炙热的日光犹如烈火烘烤,两人一路沿着屋檐下从南街到了东街,果不其然在东街一间书斋门口发现一个挑着担子的清秀郎君正坐在沿坎上,一边擦汗一边将担子面上一层女儿家喜欢的香囊穗子摆放整齐。
“是林生小郎君吗?”
被陌生人唤了名字,卖货郎抬眼瞧见季窈,见她看着年岁更小,还管自己叫“小郎君”
,面色有些冷淡。
“是我,公子何事?”
季窈走近一步,两人站到书斋外搭起的竹棚下,阴凉不少。
“我能向你打听打听陈无忧的事吗?”
听见这三个字,林生整理货物的手顿在空中,半晌后又恢复冷漠的态度,开口说来。
“她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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