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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戈猛地驻足,转身看去,眉宇间拧成了山川沟壑,呼吸却下意识敛着,“你说宋闻渊怎么了?”
中毒?宋闻渊中毒了?回想起这些时日以来,宋闻渊的脸色的确是过于苍白了些,真要细究的话的确是有些孱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不妥……哦,前几日的时候的确隐隐约约闻着些药味,但之前宋闻渊刚受了伤,所以她也没多想,只以为尚未痊愈。
南隐这小子性子是别扭了些,毛病也多了些,有时候看起来不靠谱了些,但老头子看中的徒弟,天赋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他都束手无策的话,只怕的确棘手。
元戈返回去两步,垂眸看他,问得格外认真正经,“什么样的毒,连你都解不了?”
只她俨然忘了,此刻这个男人不仅醉着,他甚至以为自己喝醉了在梦里,根本不可能正常交流。
他歪着脑袋盯着元戈看了半晌,突然咧嘴,嘻嘻一笑,“我解不了的毒很奇怪吗?元戈的毒我就解不了……什么毒?我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元戈……元戈比你好看、比你聪明,她会解毒……可她死了,爬不起来啦!”
说完,又哼哼唧唧地哭,哭了一会又笑,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更糊涂。
元戈一噎,这人上回喝醉了明明不是这样的,还是说这人换了个名字,连性子都截然不同了?眼看着他那嗓门愈发不受控制,元戈咬着后牙槽沉默片刻,到底是拂袖间转身就走——也是她自己傻了,竟然试图从一个醉鬼口中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来。
宋闻渊若真的中毒,她总能查出来的,至于这个酒鬼……让他醉死在梦里算了!
云层被风吹来,遮了月。
夜色黯淡,晦涩不明。
那人从容远去的背影,有种遗世独立的寂寥与骄傲。
许承锦怔怔看着,半晌抬手,缓缓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然后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坐在那里,坐了很久,才跌跌撞撞地起身去找自己的那只酒坛子。
一边找,一边低低地笑,“元戈,那日我走在街上,瞧着一人三分像你,我竟慌了神……不过,终究不及你。
元戈,他们说你跌落悬崖,掉进蛇窟,面目全非……你,当时一定很痛吧?”
摸到了酒坛子,只里头的酒水已经洒了,他晃了晃,没听见响动。
遂往边上随手一抛,就靠着假山席地而坐,仰面看着高远幽邃的夜空,自言自语,“元戈……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当初我在知玄山多逗留几日,等到你回来,邀你同行,今日……你会不会就不会有此一劫?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晚风呜咽,吹过树梢,簌簌地响,四下万籁俱寂。
他缓缓地将身体蜷缩起来,胸膛起伏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每一次深呼吸都伴随着哽咽破碎的音符,像是野兽的哀鸣。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许承锦在后花园里靠着假山睡了一宿,早上被下人唤醒的时候,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着凉了。
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似乎浑然不知,又或者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却也只当成了一场日有所思的梦境。
所以此刻,他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拧着眉眼低头看着自己像是泥地里滚过一圈的衣裳,表情嫌恶怔立当场,半晌……低低咒骂了一句,去栖迟阁沐浴更衣去了。
林木见着他瞠目结舌,这位爷昨晚就是在栖迟阁蹭的晚饭,吃完没多久抱着酒坛子就走了,如今瞧着这模样,昨晚像是宿在了猪圈里似的。
“许公子这是、这是打哪来?大早上跟人干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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