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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从锦沉默不语,从宽袖里取出了那个贴身保管的账本。
吕居正迫不及待的打开,只见两指厚的账本里纸张雪白,空空如也。
吕居正不信邪的翻到了最后一页,仍是一片空白。
“这…”
吕居正错愕不已。
“我不过是试探他们,并无实证。”
容从锦低声道,“陛下恐怕不会相信。”
若是换了以前,吕居正必然翻脸回去写奏折将草菅人命的使臣告上一状,但先后在益州境内经历了两次刺杀,吕居正便黯然无言了,对方是错杀冤杀还是真的斩了贪官呢?好像不言而明,绕过了大理寺和钦朝律法,这自然是重罪,使臣必然受罚,即使益州官员当真受到了惩处,也是数月之后了。
程序的正确却会延误时机,于他们自然无碍,但对益州百姓而言,每一刻都无比煎熬。
最终,吕居正选择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朝容从锦深深一拜道,“先生。”
“大人请起。”
容从锦连忙扶住吕居正,隔着袖口摸到了他的手腕,凸出的腕骨膈得他指尖微微一痛。
吕居正却没有起身,躬身低声道:“我自知无能,救不了刘泉霖,也帮不了益州百姓,先生若有能力,就请帮帮他们吧。”
“大人不必如此,我们来这一趟本就是为了此事。”
容从锦低声道。
和吕居正商议两句,送他出门,吕居正站在门口瞥见扶桐,嘴唇嗫嚅两下转身道:“先生问心无愧,却也要留意自己的名声。”
扶桐:??
容从锦失笑,颔首应下,吕居正这才离去。
“这位大人好奇怪啊。”
扶桐忍不住道,虽然王妃在外是做寻常公子打扮,不便让侍女单独服侍,但是望京使臣里他们公子的地位最高,又有谁会当面指出不妥呢?
“这世上能坚持自己本心的人本就不多。”
容从锦望着他的清癯背影道,在扶桐看来他是个有些古怪的中年人,世间熙熙攘攘大多或为利益谄媚,或不得不屈从权势,那些不忘来路的人在人群中就显得格外古怪。
回到书房,将水脉图画完,星河都已暗淡,容从锦挑亮烛火,找出一片细腻轻薄的丝绸来,换了紫毫笔,微微沉吟落笔。
[见信如晤,王爷亲启,时怀想念…]
他处理公务时毫不犹豫,这封家书却是写写停停,叮嘱顾昭照顾自己,他不愿过于刻意,可情感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字里行间,化作笔墨婉转低诉情思,容从锦的神情逐渐温柔,一封信字迹清雅笔力暗含锋芒的家书写了满满一页,才意犹未尽的停笔,起身打开窗扇,在窗台上轻敲了两下。
“枭!”
金雕落在窗台的木梁上,微侧着首望着他。
“辛苦你跑一趟。”
容从锦将信收进竹筒里,束在金雕右腿上,也不知它是否能听懂,低声道,“你们也能团聚了。”
这只雌雕前几日一直在马车里,后来换了马匹,它就掠上苍穹远远的跟着,金雕能捕捉到方圆数里之间的动静,跟上骏马倒也不难。
容从锦屈起食指轻轻摩挲雌雕颈侧,雌雕喉中发出温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即清唳振翅如流星迅速曳过长空。
第30章修建河堤
休整数日,记录各郡县流民名单,提供食物住所偶有生病的立即有医馆为病患看病,容从锦坚持饮用的水包括煮粥的水必须要煮沸后才能饮用,众人虽不以为然,但他号令严明下属不得不从。
况且大水逐渐退去,找些干枝枯木也不像从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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