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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当年肯退张圆的婚,如今就不会是寡妇的身份。”
他冷声讽刺她,“当年我如何对你,你心里难道真的不明白?你却熟视无睹,非张圆不嫁,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当年和现在甜酿听见他的指责,也是心痛如刀绞,咬着唇闷闷掉下几滴泪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垂下眼睫,掩住眼里的情绪,“一辈子和我名不正言不顺,却在这家里跟我过夫妻日子?”
她语气哀哀,下定决心:“我们不能这样,我们迟早要断,你要娶亲,我
我”
她眼眶蓄满眼泪:“我不能呆在你身边,我们不能私相授受。”
“你享受过了,却义正言辞说起这番话来?要跟我一刀两断?好妹妹,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半点良心?这一年多的日子,都是白过的?”
他面色冷凝,哼然起身,对窗沉思半晌,板着脸道,“你既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又怕人说嘴,又怕祖母生气,瞻前顾后,左右摇摆,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我挑个日子,送你回江都家里,我们还做清清白白的兄妹,分道扬镳罢了。”
他披衣赤足,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徒留她一人坐在床间,黯然吞泪。
恰逢年节,施少连带甜酿回江都家中过年,把她送回了榴园的家。
施老夫人见兄妹两人回来,自然是欣喜万分,家里热闹了许多日子,这半个月里,不知有多少的女眷、媒人上门,一窝蜂似的挤上前来,俱是为施少连做媒的人,岂料他半个也没看上,都推拒了。
芳儿今年也有十七八岁,蓝可俊几年前意外逝去后,她的婚事也耽搁下来,她眼界又高,自己左挑右捡,一直寻不到一个合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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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少连几年没有正眼看她,这回在家见了,在施老夫人面前夸了一回:“芳儿妹妹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
芳儿甜甜一笑:“谢大哥哥夸奖。”
施老夫人见他两人一唱一和,男才女貌,突然嗅出那么点意思,笑道:“你们兄妹两人也有几年不见,倒是该好好说说话,熟络熟络才对。”
施少连低头喝茶,淡声笑道:“祖母说的是。”
甜酿坐在一旁,见这副场面,心头涌上股酸酸涩涩的失落感。
再回金陵时,他把甜酿留在了江都家中陪施老夫人,打算把芳儿带去金陵。
临行前,施少连去榴园跟甜酿道别。
“哥哥真要把芳儿带去金陵?”
她呐呐问他,脸色黯淡,“带去金陵做什么?”
“我身边总要有人帮着打理些府内事。”
他淡声回她,“芳儿聪颖,想来合适。”
她目光怅然望他
一眼,揉着自己的衣带,那一片衣带在指尖搓来搓去,揉来揉去,弄得凌乱不堪。
施少连垂眸喝茶:“我瞧祖母话里话外有那么点意思,若是情投意合,娶了她也无妨,到时候请二妹妹来喝喜酒。”
听他说要娶,甜酿只觉得心头窒息,狠狠咬牙,扭开身子不看他:“是么?那先恭喜大哥哥了。”
他掀起袍子,抬脚往外走,走到门外,听见屋里蛛丝一样纤弱的哭泣。
施少连驻足,听她哭了半晌,方折回去,站在她身边问:“哭什么?这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么?”
她心痛如刀绞,闷得喘不过气来,憋着气自己捂着脸哭,见他回来,忍了又忍,扯着他的袖角嘤嘤哭了片刻,哽咽道:“那本说文解字是芳儿,是她故意弄成那样的,不是我的错”
“所以呢?”
他微哂,“你如今倒怪在她身上去了,若不是你不上心,如何让她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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