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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娘随便诌了个理由。
那丫头竟然说:“我和你不熟,我对家属院也不熟,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其他人帮忙。”
一而再,再而三,没达到目的,反而把冯大娘气得七窍生烟。
“你们说说,这丫头是不是不懂事?我一个老人家,上门找她,她还不搭理。
也就是在这里,要是在我们乡下,像她这样没家教的,看我不大耳刮子抽她!”
冯大娘找不到当事人,便开始满家属院说孟秋的坏话。
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谁听她的?冯大娘见大家不跟她一起骂,心里不痛快,越说越过分。
“大早上,还喝白粥,吃鸡蛋,还专门用个碟子装咸菜,哎呦喂,哪像是普通老百姓?我看她就是地主、资本家做派!”
“冯大娘,人家喝个粥,吃个鸡蛋,就是地主资本家,我听你家大孙子讲,你家昨天还吃肉了,那你家是什么?要不要我们去革委会分辨分辨?”
说话的嫂子最讨厌这些事。
这两年,局势什么样,谁不清楚?他们驻地属于部队内部管理,风气好一些。
外面今天斗这个,明天斗那个,害了多少人?就像她父亲,就是一个教书的,都能因为以前无意中说过的话,被人举报。
冯大娘空口白话,就说人家是地主资本家,在她看来,就是心肠坏。
冯大娘显然也知道革委会是个什么地方,扯着脖子喊了两句“我们家三代贫农”
、“我清清白白我才不怕”
,到底没敢再往那方面扯。
转而说孟秋怎么怎么不尊老爱幼,怎么怎么懒。
“谁家媳妇像这样的?天天什么都不干,挑水都要季营长挑,满大院瞅瞅,有这么懒的媳妇吗?”
“这丫头要是放我们村里,别说什么彩礼不彩礼,倒贴钱,都没人要!”
“你们不知道,他们家,连做饭都是季营长做……”
冯大娘唾沫横飞,意见很大,仿佛孟秋是她儿媳妇,恨不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合格的儿媳妇。
大家听个乐子,她们的关注点在:“季家的活,真的都是季营长干?”
“不是吧,那天我还看到小孟在院子里洗衣服呢。
听冯大娘胡说八道,人家小孟不也干活吗?”
“挑水是季营长。
每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去挑水了。
我都看到好几回了……”
“那不是小孟身体不好吗?”
“这倒也是,她那小身板,两桶水都不一定能挑起来!”
“还两桶?那天我见她帮招娣那孩子拎水,好家伙,半桶都不知道有没有?踉踉跄跄,差点没摔着!”
一帮嫂子哈哈哈,不客气地嘲笑孟秋的弱鸡。
又有人问:“那做饭呢?我倒是听我们家那口子说过,他们家请客那天就是季营长烧的。
我还当那天人多,忙不过来,他给打下手,难不成他们家都是季营长掌勺?”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能专瞅着做饭的点,往人家去啊。”
一帮嫂子又哈哈笑,专瞅着做饭的点往人家跑的有啊,冯大娘不就是吗?但凡谁家做点好的,她都会带着孩子上门,硬赖着不走。
有人抹不开脸,只得给她点,给了她,心里又憋屈。
冯大娘见众人看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怎么地,怎么地,她凭本事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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