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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看她一眼,瘪着嘴摇头,“我看老爷和太太倒不怎样生气,办事那天,还是高高兴兴的。”
红药心里纳罕一下,难道是那冯老爷卖继女?真是看姜家有钱,面上帮着她们母女理论理论,实在理论不过去就算了,干脆劝服了她们母女?这也大有可能,那姓冯的本来也是个做买卖的人。
这话藏在红药心里,没好问。
倏见门外的光黯淡一下,时修歪在那门框上问:“六姨送人几时才得回来?”
嫣儿道:“老爷是坐船先去济南,再转去山西,要送去码头上,估摸得午晌才能回来。”
“那我出去一趟。”
时修横竖在家等得心里难耐,不如趁这空子到衙门里去看看。
西屏从姜家给他调了匹马来,他骑着那马走在街上,晃晃悠悠地将姜丽华的案子从头到尾在脑中理了一遍。
那姜丽华是死了,不过衙门里还存放着当日王婆验身的档案。
可做旁证的,一个初十,一个焦盈盈,还有个林妈妈。
要算起这些人里,证词最有分量的,当属如眉。
如眉——
忽然太阳照进眼底,嗤啦啦在他心内窜起一点火花。
真是凑巧,死的这些人都欺凌过西屏。
怎么会这样巧,难道真是老天开眼,恶有恶报?
他想到当初如眉的死,追溯起来,其实也是给西屏做了替死鬼,继而,又不由得联想起当初姜潮平意外身亡的传言。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处,也许就不是巧合了。
有团疑云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聚拢来。
不觉走到到衙门,恍恍惚惚走到内堂,可巧周大人也在。
那周大人一见他便开口笑道:“听说小姚大人从姜家搬到庆丰街上去住了,我还当要收拾收拾,这两日不得空到衙门里来呢,怎么今日就急匆匆的来了?那房子可都收拾好了?”
时修一转神思,点着头跨进门槛,“周大人的消息倒灵通,连这种小事都知道。”
那周大人笑着摇手,“我也是听说。”
“周大人的耳报神这样灵,那可否听说过三年前姜家失火之事?”
周大人笑脸一僵,微张着的嘴被胡子盖住,顺便也掩住了一点惊讶。
他马上又笑起来,“听说过,这怎么会没听说,好些人都知道,好在损失得少,不过是烧了间堆杂物的屋子,他们姜家那样有钱,想必烧点使不上的东西也不会在乎。”
时修在堂中慢慢踱步,心下盘算,此刻姜辛的船大约是启程了,试探试探也不要紧,便道:“这场火起了两月,姜家五小姐就跳井死了,大人难道没想过这两桩事之间,有没有什么牵连?”
“会有什么牵连?”
他一下坐正了,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那神情夸张得几乎是心虚。
时修冷眼看着,心下了然,这老泥鳅是心内清楚,面上糊涂。
他只觉可悲可叹,江都有个鲁大人,泰兴有个周大人,这歪风邪气也不会单在扬州吹着,恐怕江山社稷,到处都是烂疮。
第50章你关门做什么?
按说时修打量着周大人那副求知若渴的神情,笃定他一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反而不说了,只笑着摇头,“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来请教周大人了。
我就是觉得有些蹊跷。”
周大人陡地松缓了坐姿,翘起腿来,“兴许吧,不过那场火并没有伤着人,也没有烧着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姜家没来报官,我们也不好过问。”
“凭大人和姜老爷私下的交情,也没问问?”
周大人交扣着两手,淡淡一笑,“听说是下人粗心。”
时修笑着点头,这时库吏进来回禀,说是姜家赈灾的粮食已全部送了来,周大人起身道少陪,跟着到库房里收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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