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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谁吓得要尿裤子了?若非本座出手,此刻你这张嘴只能喘气了,哪来闲心在这里大放厥词。”
眼前的人逼他仰头对视,那张夺目的脸也凑得更近了,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眼里的神色。
虽然不想承认,裴厌辞自认为在男子中也算身量不矮的,但棠溪追骨架比他大,更是比他高了近一个头。
只要靠近,对方单单靠着身高优势就能给他带来压迫感。
就如此刻,只要棠溪追想,稍微一低头,浓重的阴影就轻易地将他笼罩。
“你就是这么对待合作对象的?”
裴厌辞对肆意喷洒在自己脸上的陌生气息很不满,今天棠溪追没有熏香,却让他的鼻尖更轻易地捕捉到对方身上自带的浅淡体香。
他皱着眉,挣脱开抵着下巴的鞭子。
冰冷的鞭身带着密密麻麻的尖锐倒刺,从下巴滑到脸颊,如张开鳞片的红蛇游走而过,留下一片浅淡的粉红色血痕。
那是霍存的血。
“你还没资格当本座的合作对象。”
“我扳倒太子了,难道你想食言而肥?”
裴厌辞难受地动了动,却感觉到棠溪追的手背抚上他的脸,顺着血痕轻点,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紫芒,细看时又隐没于阴魅幽深的渊瞳中。
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兴奋。
裴厌辞暗骂了一句。
“本座从来没答应过你任何条件。
不过,你可以用另外一个条件交换。”
棠溪追低头附耳,声音极尽蛊惑,“告诉我,你是谁。”
“东宫入了奴籍的普通管事。”
裴厌辞尽量稳住气息。
因为凑得太近,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唇在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耳垂,说话的气息更是在一遍遍地冲刷他的耳骨,激起他的身体忍不住轻颤。
这是被冒犯到的距离。
从来没人有胆子敢这样做!
他想把人推开,手却还被吊着,动弹不得。
“在进太子府之前,你是谁?”
棠溪追的眼神微微眯起,显然已经没剩下多少耐心。
上次他已经邀人出来,问过这个问题了。
“我失忆了。
我的身世,难道不应该你跟我说吗?”
裴厌辞被缚的双手虚虚蜷缩了下又放开,“神通广大的扼鹭监,不会也没查出来吧。”
“普通得让人倒胃口罢了,”
棠溪追兴致缺缺道,“却又与实际的你不相符。”
裴厌辞眸光微动,宛若寒刀上倒映的明月。
“或许,你可以尝试另外一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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