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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王爷来了,咱们日子能好吗?最近还是别出门了,指不定上头那些人又要打起来了。”
“……”
“喂,你有何发现?”
戚澜把歪了的斗笠扶正,小声问道。
“我有名字,不要每次都喂啊喂啊的。”
裴厌辞给自己倒了壶茶,上行下效,距离他说自己喜欢喝茶才几天,安京的茶楼已经到处都是泡茶,没有煮茶的影子了。
他凑近了小声道:“这一切可能都是棠溪追策划的。”
“那个扼鹭监头子?”
戚澜吹了个口哨,桌子下的小腿立刻被踹了一脚,不情不愿地收声。
“假扮甚农夫啊,直接穿二流子的衣裳,装都不用装。”
“我都牺牲我的发辫了。”
戚澜叹了口气,看起来是个巨大打击,尔后又一只手支在桌上,上身前倾,没骨头似的直接瘫靠了半张桌子,凑到桌对面问,“你何以见得是他策划的?他策划这些做甚?”
“鬼知道。”
裴厌辞心里闷闷的,“没有他的授意,扼鹭监不可能将藩王暗中屯兵城外这么大的消息隐瞒于我;各地统军府都是有兵马在的,现在藩王私募的兵都贴脸在安京晃悠了,棠溪追肯定偷了我的鱼符调走了统军府的兵。”
“他邀各地藩王进京做甚?养蛊吗?让他们互相残杀?这里可是安京,他们要是闹得越久,你们大宇岂不永无宁日?百姓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裴厌辞沉默了一瞬,“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吧。”
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他担任国子监祭酒之后没多久,有一次他和越停商量完事宜,从戏院门口出来,遇到一个老妇人。
问了才晓得,这老妇人家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而那天刚好是重阳节。
街上飘荡着茱萸和菊花酒的味道,那个老妇人坐在门前殿阶上,显得有些孤寂。
裴厌辞当时随手去戏院门口沿街的小贩那里买了重九粥和茱萸,递到妇人手上,与她一起坐在台阶上,听她絮絮叨叨地反复念着她儿女孙子曾经的往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注意到不远处阑珊阴影中的棠溪追。
也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等妇人满面笑容地带着茱萸回了家,棠溪追才示意他上马车。
安京九月初的天已经开始有了凉意。
棠溪追搓着他的手,问:“那老妇是谁?”
“不知。”
“不会是甚名门妇人神志不清走失的吧?”
“不是,就是一个普通妇人。”
“你告诉她你的名号了?”
“为何要说这个,不过萍水相逢。”
裴厌辞笑道,“我给她一碗热粥,陪她说说话,仅此而已。”
在棠溪追的印象中,裴厌辞其人功利性极强。
但那一天之后,他偶然间在不同的地方,都注意到了这人的另一面。
对一个普通百姓,他总是那么和颜悦色。
或者说,不管是名门权贵,还是贩夫走卒,他都是那个态度。
当时,车窗外的红黄烛火在车厢里棠溪追的脸上接连交织,与黑影融合变幻,最终,他从暗格里拿出总爱带在身边的骷髅。
“你知道这是谁么?”
“你弟弟?还是某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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