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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了一通,想到女儿过去之后在婆婆手里可能要从头学起,一定有很多不适应、许多委屈和难受,温夫人这心软了又硬,硬了又软的。
但那杆枪她是不会给她的。
“你别惦记着我那杆枪。
那杆枪是我爹给我的,是我从甄家带过来的。
我的嫁妆卖得就剩这个了,也是个念想。
哪怕将来了我没了,留给你哥你嫂子他们,他们还能杀个海盗,挑个山贼的。
你带去陆家能干嘛?放着生锈吗?”
她问。
温蕙答不出来,更蔫了。
温夫人道:“算了算了,我原想着你嫁人之前,要把你那根白蜡杆子收回来,免得你拿着在那边闯祸。
看你这可怜样,我就不收了,你带过去吧。
只是你收好了,别让你婆婆看着碍眼。”
温蕙想要的是一杆真正的红缨枪,得到的却是本来就属于她的白蜡杆子。
她怎么能甘心。
“您自己都说了,用棍练枪,找不到手感。”
温蕙争辩,“恁地小气,一杆枪都不肯陪给我。
谁都比您大方!
当年连毅哥哥说……”
温夫人一拍案几,厉声喝道:“住口!”
温蕙吓了一跳,有些发懵。
温夫人气急败坏:“你可管住你那张嘴!
什么‘连毅哥哥’!
‘连毅哥哥’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从前订过亲,这事咱家没瞒过陆家,陆家也说了不在意。
但人家不在意,你不能蹬鼻子上脸!
哪有去了这家,还惦记着前面那家的!
早就说过了,从今往后,咱家里再不许提一个‘霍’字!
咋就记不住!”
温蕙赶紧道:“我就是一时秃噜嘴。”
温夫人道:“你在我跟前秃噜嘴没事,你到了陆家秃噜嘴怎么办?可管好你的嘴!”
温蕙赶紧应了,今天挨的训不少,可不敢再跟温夫人跟前讨骂了,赶紧找个由头溜了。
其实自从与陆睿订亲,温蕙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霍家四郎了。
只是此时忽又想起来,脑海中泛起了去年长沙府外小河边那锦衣怒马的青年的模样。
她忽然想,连毅哥哥其实也生得很好看。
只是从她懂事起,霍决就存在于她的世界里,天长日久,潜移默化地,她内心里早就把霍决视作亲人了。
她与他有情分,却没有情。
长沙府外匆匆那一面,小姑娘心里装的全是义之所往,不可辜负,对那人长得如何,相貌如何,竟全然没有心思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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