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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跟张姐平时的沉稳内敛有关,她不像杨护士天天把自己是厂子弟的那种优越感挂嘴边,所以清音都把她当正常同事对待。
“林主任不去吗?刚才不是说她也要去,让咱们等等她?”
白雪梅发现少了一个人。
张姐抿抿嘴角,“不用等了,她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
“是啥事儿?”
李姐问出口,忽然明白过来,“不会是她家老人又生病了吧?”
张姐沉重地点点头。
原来,林莉的爱人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去世了,那个时候她才三十岁不到,也没孩子,又是医生,要改嫁其实是非常有利的条件,但她毅然决然留在婆家,照顾一对失独的老人,一照顾就是这么多年。
随着岁月的流逝,林莉已经青春不再,而公婆也老弱不堪,这两年健康状况更是每况愈下,每个月都要住院,她是上半月跑完公公下半月跑婆婆,身边人都看不下去了,觉得总这么不是事儿啊。
但林莉这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她的性格里有一种固执,认定了的事就会一条道走到黑,哪怕旁人告诉她危险不值得,她也义无反顾。
就像当初对清音的偏见,她也是经过很长时间才调整过来。
幸好,清音也不跟她记仇,还帮忙开过两个调理方子,但两老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势,只能一定程度上的缓解,阻拦不了这个趋势。
大家聊了会儿,很快走到张姐家。
他们家的格局就是领导楼的普通格局,倒不是陈专家那样的大别墅,只是三室的大房子,带厨房卫生间,生活极其方便,客厅摆设也都整齐干净,看着就很舒服。
可哪怕只是三室,也让所有人羡慕不已,这年头谁家都只有一间房,顶多隔断一下,像这种实打实钢筋混凝土砌出来的三室,那可不一样。
再加上做饭上厕所洗澡都能在家里解决,清音看着都羡慕。
胡同里的公共厕所,她是真的上够了,夏天蚊子咬,冬天冻屁股,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她现在其实有钱,怕现金不好保存,她前几天抽空把藏在独山村的三千块取出来,分别存进了不同的银行,她的存款已经突破五千块了,再加上那五条大黄鱼,她就是顿顿吃香喝辣都花不完。
可惜现在还不允许私人买卖房子,不然她是真想把存款变成不动产,换个好点的房子住住。
四个女同志,剁肉的剁肉,揉面的揉面,摘葱的摘葱,边聊天边干,没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
“等一下,尝尝这个,我婆婆买的牛奶,加点糖煮一下,就不腥了。”
张姐拿出一个塑料袋装的牛奶,是去牛奶厂门市部按斤称的,而且得凭牛奶票,她公婆是退休老干部,供应的额外多一点,所以家里不缺。
“我喝了会拉肚子,都是我儿子喝,听人说外国人都喝这个,长个儿。”
大家都新奇,于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就着饺子喝牛奶。
清音有点想笑,但她也好久没喝过牛奶了,馋呐。
正喝着,忽然听见一阵吵嚷声,是从上面楼层传来的,似乎是有一群人在往楼下跑。
张姐倒是一点不意外,打开门看一眼,叹气,“刘副厂长家孩子又犯病了,可怜见的,这都多少次了哟……”
刘副厂长家孩子?清音皱眉,她记得刘副厂长年纪不小,快五十了,是年近四十才有的独苗苗,因为来之不易,特别金贵,孩子都一直生活在姥姥家那边,他每天下了班过去丈母娘家吃饭看孩子。
厂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有儿子,却没见过孩子几次。
但这不重要,清音已经跟着来到门口,“张姐,刘副厂长家孩子生的啥病呀?”
“听说是哮喘。”
张姐也说不清,毕竟这孩子真的太金贵了,他们就住上下楼的都没见过几次,每次见面都是几个老人跟在后面呵护着,像一只蹒跚学步的大熊猫,“我也是听人说的,那孩子可金贵着呢,只逢年过节偶尔回来一下。”
刘副厂长的爱人自己就是省医院的医生,他老丈人和丈母娘也都是省医退休领导,住在丈母娘家是最明智的选择,既有专业人士照看,又离大医院近,真有什么也来得及。
清音下意识跟上去,想看看情况。
“可别是哮喘又犯了吧?”
他家孩子哮喘这很多人都知道,家长们还总叮嘱自家孩子跟刘红旗玩耍的时候别做太激烈的运动,这娃娃跟面捏的一样,热了冷了饱了饿了哭了笑了都会犯病,听说每次犯起病来还格外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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