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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班头就地盘问:“你同伙何在?”
这人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没有回话。
周围一圈人害怕是瘟疫,不约而同地往后退。
金班头还想维持一下威严,听见他又咳几声,也开始往后退。
“把这贼的嘴堵住,带回衙门,好生拷打!”
被指到的两个人只能屏住呼吸接近,正要拿抹布封口时,他突然张了嘴:“在辽王府。”
“一定……咳咳咳……在辽王府。”
“你们去查啊!
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这么巧,还真在姓朱的那里啊。
但这种狂悖之语衙门里听见了也只能当没听见,不然他们难道还敢敲王府的门进去抓贼吗?
衙役把人押进牢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一通杀威棒。
这贼显然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几棍子下去问什么答什么,只是满口胡话。
他说自己叫李二,是仇鸾府上的护卫,放火之事是仇鸾身边一位叫侯荣的幕僚安排的。
说事成之后必有厚报,还为他们安排好了去辽王府避难。
可惜他这个倒霉鬼吹了一天风病倒了,那边就把他扔在废草屋自生自灭。
简直荒唐!
仇鸾怎么会派人烧自己住的房子?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疯?
于是刑房又把衙门里的立枷搬出来——那是长木棍钉出来的笼子,上窄下宽,把犯人关进去后,往脖子上套一个两三百斤重的枷,头吊在枷上,只能脚尖着地踩在笼底。
这法子是先帝在位时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刘瑾造出来的,锦衣卫诏狱常借此逼供。
刘公公虽然以谋反罪被割成了3357片,立枷却从诏狱流行到地方。
身体好的尚且撑不住一天,本就重病的陈二更是放进去没多久就断了气,只能让尸体接着站满一天。
仇鸾如今兵临城下,虽然他手无敕谕,不敢硬来,但假如……假如这李二的胡话里有一点真,那辽王府护卫说不定早和仇大将军勾搭成奸了,里应外合,荆州城岂不危在旦夕?
县令提心吊胆地暗派人手盯着辽王府守城的兵士,一直到换了班,也毫无异样。
反倒是城外仇鸾的兵马终于撤走了。
果然只是疯言疯语。
他不信,连嬅却有种莫名的直觉:她相信这个贼犯所言不虚。
如果仇鸾真的和辽王府暗中有往来,那辽王府护卫还可信吗?仇鸾或许不是自己派人烧房子,但假如他手下有人另为其主呢?
张居正对她的猜测不置可否:“眼见为实。
东门下午由王府护卫看管,我们看了便知。”
现在看来,事实好像真不站在她这边。
张居正合上书,被她望眼欲穿的神色逗得一乐:“怎么你好像巴不得仇鸾进城的样子?”
“也不是……”
,连嬅挠挠鼻尖,纠结又惆怅,“他还是走远点好。”
“天色晚了,我们回家吧。”
张居正站起身,把茶钱结了,然后偏过头看她,“这回你能在家里乖乖待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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