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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淑弯一弯嘴角,将册子搁在秦贞娘面前:“四妹,该你选了。”
若是要别苗头,秦贞娘便该选一套更贵的,可是如今她渐渐长大,知道自己与秦淑不是一路人,便不去搭理,仍旧说了自己瞧中的:“我要那支五十八号的蜻蜓立荷花的红宝簪子,再要一百九十号的那个竹节嵌珠的镯子。”
秦芬有意替秦贞娘长脸,待那女掌柜唱完,拉住秦贞娘的袖子摇了一摇:“四姐,你替我选吧。”
秦珮眼珠一转,走到秦贞娘另外一边,也照样摇了一摇:“四姐,我也要你帮我选!”
她们如今不过十来岁的模样,站在秦贞娘边上,全然还是两个孩子,这时这么一拉一求,便是一副撒娇的模样。
秦贞娘自然明白两个妹妹在弄巧,一人额角上轻轻点一下,嗔道:“两个丫头就是爱偷懒,罢了,我替你们拿了主意,都听我的就是!”
说罢,也依样一人选了两件首饰,秦芬的是一根玉簪一个金镯,秦珮的是一根金簪一对耳环。
女掌柜心中有数,这位做姐姐的,也确是按着两个妹妹的模样选的首饰,她穿着打扮都华贵些,想来便是唯一的那位嫡出姑娘。
这么看着,除开方才那位,眼前三位倒都是和睦的。
瞧分明了,再出去说时,便不会传错话了。
各人都选完,女掌柜又与紫晶核对一遍,满面笑容地弯腰出去了。
紫晶看着秦淑满脸得色,不紧不慢地补上几句:“太太说了,三姑娘展眼要嫁人的,该选贵重些的首饰。
瞧奴婢这笨脑子,方才竟忘了说,幸好呀,三姑娘自家有数,既如此,奴婢这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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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思,下头几个丫头的首饰,是打着玩的,自己的那套,便是出嫁时要戴的大首饰了?
成亲这样大的事,太太也敢二三百两随意打发了?姨娘究竟忙些什么!
太太都快要把自己逼得没地放站了!
秦淑气得双手在袖中抖了起来,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
“我头疼,要回去歇着了。”
秦淑撂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急急奔了出去。
秦贞娘也不多留,笑盈盈地与两个妹妹约定了改日一道喝茶,命丫头送了二人回去。
到了屋里,秦珮忽地叹一声气:“五姐,方才我瞧三姐的模样,真是可怜。”
秦芬看了看秦珮,见她皱着个小脸,半大的人儿竟好似愁得很,便打趣她:“你往常不是不喜欢三姐的,怎么今日倒帮她说起话来。”
丫鬟们方才没敢收了棋盘,只照样搬进屋里来,秦珮一屁股坐下,随手将棋子推得乱七八糟,好半晌才道:“我也不是帮她说话,三姐还有亲姨娘和亲兄弟呢,都这样了,我以后,可要更加听太太的话才行。”
说罢,又埋下头去:“五姐,我怕我做不好。”
近些日子,一个秦贞娘,一个秦珮,已连着两人在秦芬面前诉苦了。
秦芬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姐妹们的知心人了,大约,是因为自己少说旁人闲话吧。
嫡母和庶女的事,秦芬自己都还理不清呢,原不该多嘴的,可是她见秦珮半大孩子满脸惶惑,终究还是心生怜悯,把那“事不关己不开口”
几个字,搁到了边上。
秦芬轻轻坐在秦珮身边,安慰道:“三姐那是自己不尊重,怨不得太太不待见,你是乖的,太太一定疼你。”
思忖半日,还是未敢将那消息透露出来安秦珮的心。
秦珮忽地抬起头:“可不是!
三姐张口就要那样贵的首饰,便是山大王抢钱,也没那样狠呀!
我要是太太,我也不高兴。”
她说着,忽地明白过来:“只怕紫晶就在旁边等着呢,她若好好地,紫晶便不说什么,她若是作妖,紫晶便将那首饰说成是成亲的,反正话是她先说下的,再反悔也晚了。
哎呀,到底还是太太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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