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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岱兰想问他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时差。
在公司没有加班的情况下,哪里的大好人在晚上九点、十点吃晚饭呢?
酒精让她现在比较暴躁,她自若地将手机放在耳旁,听到叶洗砚的呼吸声,后者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到男人的笑声、谈话声、还有餐碟、杯子碰撞声。
他一直在听。
千岱兰叫:“哥哥。”
“嗯,”
叶洗砚说,“别答应,将手机给他。”
千岱兰舍不得,她背过身,捂着手机,小声:“万一他抢了我的手机就走,怎么办?”
“是有点伤脑筋,”
叶洗砚笑了,停了几秒钟,他说,“我马上过去,别担心。”
千岱兰说:“不要了,我还是把手机——”
“没关系,”
叶洗砚说,“很快。”
通话结束,千岱兰看向梁亦桢,摇头。
“我不能和你去吃饭,”
她说,“大晚上的,太危险了。”
梁亦桢没勉强,只听咔吧一声,他的车门缓缓打开,千岱兰从黑暗中看到车内后排的情况——和普通的车子不同,后排只订了可供一人坐的座椅,而梁亦桢所坐的,竟然是一个轮椅。
腿上搭着一张驼色的羊绒毯子,大约是怕风。
那轮椅的金属银和黑,在暗处颇为惹眼。
这一瞬间,千岱兰感觉自己好像曾经见过这个男人。
但想不起来了。
她每天见过的人太多太多了。
“我不能正常行走,”
梁亦桢说,“应当不会对千小姐造成什么危险。”
千岱兰看了看守在车旁的两个男人,心想这俩男的又不是太监,哪里来的没有危险。
你当我傻,你只是腿脚不好,但腿脚不好的很多男人,第三条腿未必不好。
梁亦桢也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手机在此时响起;他接通后,语气严厉地说了几句。
千岱兰只听到他称对方Ami。
结束通话后,轻轻关上车门;梁亦桢不再坚持请千岱兰吃饭,只是和她聊天,随意地聊她在JW的工作,对方态度虽然恳切,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千岱兰不可能不迁怒他,只是冷冷淡淡敷敷衍衍地聊着,好不容易坚持到十五分钟后——
叶洗砚来了。
他身上的酒精味很重,应当喝了不少酒,千岱兰有点担心。
显然易见,他们早就是旧相识,认识,不熟的相识。
这么杵风中谈话显然没有风度,最终,千岱兰还是坐上叶洗砚的车,一同去附近的一家餐厅。
她担忧地问叶洗砚:“你还行吗?”
“应该挺行,”
这样说着,叶洗砚揉着额头,似乎醉了,“……抱歉,我今天喝多了。”
千岱兰不知他为什么道歉,她更想道歉,说自己给他惹麻烦了,刚开口,又听他低声说:“其实,今晚我该送一送你。”
她认为没什么好送的,她是回去上学,又不是扛枪上战场。
只是今晚,醉酒后的叶洗砚看起来比平常要更平易近人一些。
头发并非惯常的那种一丝不苟,微微凌乱,衬衫的领口也比平常更大一些,大约是喝酒后热了,露出的锁骨都是一种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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