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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谢蔺的事八字都没一撇,哪里动得了阁臣的权势。
纪兰芷不过吓唬吓唬纪晚秋,叫她往后嘴巴放干净一点。
只可惜这位妹妹城府真浅,竟当真了!
不过当真也好,纪晚秋略有忌惮,至少这几个月不敢拉着柳姨娘,来盛氏面前耀武扬威了。
思及至此,纪兰芷心情大好。
她一边走向竹玉园,一边想:今晚天凉,母亲要是没睡,那就喊季嬷嬷去炖些牛乳汤品吧。
大家坐一块儿喝喝枣奶甜汤,睡前闲话几句,也好暖和暖和身子。
-
昨晚,谢如琢没有睡好。
小孩子的指甲脏,刮在脸上沾了污秽,即便用清水洗脸再上药,伤口愈合的时候,谢如琢还是觉得很痒。
他睡熟的时候,总下意识去挠,刚抹上的药膏很快糊了面。
谢蔺半夜查房看到了,心里十分心疼。
冷脸的郎君什么都不说,只吩咐刘管事:“留两个人看着小公子,若是再擦去药膏,记得帮忙重新抹上。”
刘管事忙不迭回答:“老奴一定把小公子照顾得妥妥帖帖,郎主放心吧!”
“嗯。”
谢蔺轻声合上房门。
半晌,他像是想起来什么,薄薄眼皮微撩,漆黑的凤眸扫来,又问:“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上官署告知于我?”
说起此事,刘管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郎主也知道,老奴是什么份位儿,给内廷的大人们提鞋都不够。
莫说去通禀了,只怕人还没到皇城门口,就被那些羽林卫拦下来了。
往日小郎君有个头疼脑热,老奴都是拜托叶先生的家奴去报信儿,可今日,老奴听说叶先生上庄子外取琴谱孤本,人没回来,老奴派人着急忙慌去给叶先生报信儿,却还是迟了……”
听到这里,谢蔺大致明白了。
叶婉君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家仆常在学府走动,脸熟得很,公中各个奉使都会卖他家一个薄面,自然方便送信。
可偏偏今日叶婉君不在幼学,谢蔺家中也没有个支应门庭的女主子出面,把孩子接回家来。
谢蔺想到这里,抿唇不语,终是没有说话。
-
隔天早上,谢如琢迷迷糊糊起床。
他一睁眼,被床边靠着的刘管事吓一跳。
小孩爬了两步,靠近奴仆,问:“刘管事,你怎么睡在我屋里?”
刘管事见谢如琢醒了,心里欣慰,嘴上说:“昨晚郎主怕小公子会抓花脸,特地让老奴守着您睡觉。
瞧瞧,小公子的脸果真比昨日好了,多亏纪二娘子及时帮您上药。”
说起纪兰芷的好话,谢如琢与有荣焉地点点头。
“纪姨母确实为人细心,考虑周全。”
没一会儿,侍从抱着今天新裁的春衫进门,春风满面地道:“小公子,郎主说了,过两日再给您裁几身衣裳,这次请绣娘绣竹叶暗纹,和郎主之前穿的那件蟾绿圆领袍样式一样。”
谢蔺务求简朴,他苛待己身,公中派发的俸禄却是全用在孩子的衣食住行上。
自己穿的家居常服兴许还会浆洗多次,穿个三年两载,孩子的衣衫倒是季季换新,料子也用最好的缎面,从不委屈谢如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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