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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时回头看她,字正腔圆地重复:“掣、肘。”
桃姐儿:“车走了?”
尊上绝望地闭了闭眼,轻声道:“你就写‘牵制’吧。”
桃姐儿见尊上不耐,有些紧张,脑中一空,半日下不了笔,便小声嘟囔:“牵制的牵怎么写来着……”
姜雪时疾步绕过书案,走到她身旁,用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比划了一遍。
“哦……哦!”
桃姐儿恍然大悟,抬起袖子擦了擦紧张的汗水,抖着手正要下笔,墨汁已经在书页上晕染开了。
“你抖什么抖?”
姜雪时垂头看她。
“对不起!
对不起!”
“罢了罢了!
我自己来。”
“不要!
尊上,我可以写的,再给我一次机会罢!”
桃姐儿抖着手,刚要下笔,脑子一空,连牵制的制都不会写了……
小尊上当场崩溃,抖了抖衣袖,一把握住她右手,笔走游龙,将批注写完。
屋外阳光正好,春风和煦,东厢门没有关,院子里的桃花香一阵阵飘进屋里。
桑诺也跟着花香,踏进门槛,欣喜地唤道:“尊上!”
刚写完批注的姜雪时,与桃姐儿一起转头看向门外——
桑诺的笑意僵在脸上,目光直勾勾看向那只龙爪子,正紧紧握着桃姐儿的手……
一阵厚重的沉默,仿佛连斧头都无法劈开。
最先回过神的是桃姐儿,她抬头看向小尊上,仰慕的目光里带一丝暧昧,轻轻柔柔地说了句:“谢尊上指教。”
她这一出口,尊上也回过神,低头看向握住桃姐儿的手,仿佛手中握着一截燃烧的木炭,被烫得慌忙收回手。
只一瞬间的慌乱,尊上又恢复淡定自若地神色,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书本上叩了叩,像是在跟谁解释刚刚的事情经过,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个字,就是这么写。”
桃姐儿欣喜地颔首回话:“奴婢知道了。”
房门口,桑诺的小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心里恨恨的想:好啊,教人家识字念书,这龙崽子还真是菩萨心肠,怎么对我就没个好脸色呢!
尊上认为自己的解释清晰明了,无可指摘,便坦然看向门口的傻狐狸,问道:“有事?”
“没有!”
桑诺丝毫不给面子地咆哮一声,转身就跑出了门!
“……”
姜雪时下意识迈步要追。
桃姐儿唰的站起身,挡住去路,劝道:“尊上别理她,那丫头神志不清,八成是病未痊愈,疯疯癫癫的,没人敢招惹她,还是让奴婢继续给您念书罢。”
尊上没答话,余光看向桑诺跑远的背影,想追上去,又担心失了体面,心中不免首鼠两端。
——
坐在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刚瞧见桑诺打扮得花枝招展,踏进尊上的屋子,又愁眉苦脸地转身飞奔出来,跑出二门。
丫头们以为是桑诺不知礼数,被尊上数落了,一个个都捂嘴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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