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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一个人却先她一步,严肃开了口:“沈侍郎,云裳虽敬您是长官,但不羡是我妹妹,传闻您与不羡正在谈论婚事,丈夫以如此玩笑、轻慢的语气议论自己的未婚妻子,是否有些不妥?”
……是宁云裳本人了,虽然她上辈子经常是用这种严肃的口气,理直气壮地不给她饭吃,但现在宁云裳忽然这么无理由地维护起她来,她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沈明昭却毫无愧疚地冷笑了一声:“这婚事传闻是怎么来的,宁度支还是问问你们家二姑娘吧?”
宁云裳一头雾水地看了过来。
宁不羡看到了,但她选择了无视。
她默默地掀开斗篷上遮面的纱帘,再露出脸来时,眼泪已然在眶中打转。
宁云裳自小在宫中长大,其实和这个二妹妹并不相熟,但一见宁不羡的眼泪,宁云裳还是慌慌张张地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她擦泪,边擦边问:“不羡,你这么急着找我,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宁不羡吸了吸鼻子,她难得哭得有点犯恶心。
“对不起……阿姐……我是为了之前姐夫的事情……来跟你道歉的……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宁云裳总算听明白了,她软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都听说了,是有人往梅子里下了东西,你和秦朗都大意中招了。
不羡,姐姐不怪你,当时秦朗闯进去的时候,你一定吓坏了吧?”
宁不羡的心情有些复杂。
上辈子的宁云裳并没有这么软声安慰她。
那时候,她对秦朗一见倾心,甘愿嫁与他为妾室,与宁云裳同日入府。
新婚当夜,作为妾室的宁不羡紧张地捧着茶水,对着高坐堂上的宁云裳奉上一杯茶:“姐姐,请喝茶。”
当时,宁云裳接过了她的茶水,却并不喝,而是好似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冷冰冰地浇在了地上。
“不羡,别人的郎君你就这么喜欢吗?”
这是宁云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察觉到羞辱,咬唇不语。
“不羡,你记住,在这府中,我为夫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介妾室,日后见到我,就不必叫姐姐了,喊‘夫人’便可。”
她明白,当日的宁云裳,可谓是恨毒了她。
可如今的宁云裳,却也是真心地在维护自己的二妹妹。
宁不羡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过往之事一笔勾销,这辈子她便助宁云裳女官之路通畅顺达,也算是还了上辈子的债。
她抓住了宁云裳的衣袖:“求姐姐救我!”
皇家驿站外,宁云棠那边下令来蹲守的人被烈日烤得昏昏欲睡。
驿站门口给贵人们运冰的车辆来来往往,丝丝凉意从冰桶中渗出,蹲守的人舔着干巴巴的嘴唇,只觉得这身下的干草都快要被点着了,他们就是架在火上烤的一只只鸭子。
“娘的,咱们在这里替人家晒太阳,人家七八个姑娘陪着,凉亭坐着,冰酪吃着……真他娘的自在!”
终于有小弟开始忍不住埋怨。
老大拍了那个抱怨的小弟一巴掌:“闭嘴,人家是贵人,你算个鸟?咱们不是收了人家的钱吗?”
小弟闭了嘴。
但天气实在是过于酷热,热得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燃着了一团火,焦躁得似乎要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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