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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梅鹤庭没想过有一日会同花匠人讨价还价,殊无气恼神态,正色道:“君子正衣冠,昔者贤人子路结缨而死,故无论何时,冠不可乱。”
老侍人听不懂,目光滴溜溜又转到青年腰悬的玉佩上头。
他并不知晓这块无字独玉佩,是梅鹤庭四岁开蒙入学时,族中尊长赠予他的,佩戴在身二十年如一日。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何况是家传之物。
梅鹤庭摇头:“也不成。”
老侍人没话说了。
他常年在禁中不假,却也知如今的洛阳城历经三朝治理,凿运河通商贾,物丰民富,儿郎更多风流,他还没见过哄女子却如此吝啬身外物的。
“折花也需解语人。”
老侍人可惜地摇摇头,“郎君心不诚,便休拿老奴寻开心了。”
桃他竟不知,她喜欢的一直是桃花……宣明珠并不知梅鹤庭此时在做什么,在校场同冯真等人溜了一圈马,大为畅快。
李梦鲸是个直性脾,先前和长公主赌气,过后又担心起她的手臂,内疚道,“方才老大骂我就是了,老大许久不开弓,明日睡醒,臂上肌骨恐怕要遭罪。”
“你这位前任平章令的孙女颇肖家风,口角何等了得,当年父皇都只有乖乖听谏的份儿,何况小妇人哩。”
宣明珠学宝鸦的口吻促狭,骋马笑道:“晚上还睡什么,我请大家去宜春坊杨大娘子处饮酒,不醉无归!”
李梦鲸目光一亮,“老大已去见过杨娘子了?”
双胞千金之一的傅芳芳笑道,“大殿下同杨娘子的交情,咱们是比不得的,只望到时杨姊姊肯拿出些窖藏的好酒给咱们啊。”
诸人正说笑着,马场的沙地忽然微微震动起来,茫然所以间,只见一匹玄甲骏马高跃四蹄冲进拒步栅栏,向宣明珠一行飞驰而来。
此马一出现,上苑中养尊处优的马匹纷纷惊蹄不安。
有人高喊:“何人如此妄为?——不对,这马是战马!”
冯真脸色警惕,不待他策马拦在长公主之前,那匹玄甲马在宣明珠三丈外收缰疾停。
“小淮儿?!”
宣明珠看清马上之人,十分惊喜。
言淮,先帝亲封的平南将军,也是英国公府小世子。
从前他可谓宣明珠身后的第一跟屁虫,七年前自请赴南疆随军戍边,而今年纪才过弱冠,脂玉无瑕的面容,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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