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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姿态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屋子,活动时身上璎珞流苏作响倒也叫人觉得几分悦耳。
弃毫想着颜淮不惜重金托人寻了整整两年这才寻够雪玉蚕丝和蓝田暖玉制得这把玉扇,原以为送来后自家小姐会消消气没算到人家根本不要。
正偷偷叹着自家将军一番心血可惜了,却听见颜淮突然轻笑出声来,白玉扇身轻轻敲着手心,也不知颜淮想到了什么又是笑着叹了一口气将玉扇递给了弃毫:“找个匣子悉心放好。”
“将军不打算送出去吗?”
“她现在还生着气,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要,你怎么给?说不定到时候一怒之下随手摔了,到时候她冷静下来后悔都来不及。”
颜淮道,“以后再慢慢给也行。”
颜子衿气鼓鼓离开屋子,走着走着偏又自己悄无声息地默默消了气,到最后思来想去也不知如何才好极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让婢女们都退下自己独自待在凉亭里静心。
池中锦鲤自得其乐地游曳,或是成群结队亦或是独自去了别处顶着池中落花嬉玩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被困在这小小的池塘里,颜子衿瞧着它们,却觉得自己如今也与这些锦鲤一般,被颜淮牢牢禁锢在这一处天地中。
颜淮一直对她很好,或许是因为亡父的原因他身为长兄自然得担起照顾弟妹的责任来,或许是因为他们皆为一母所生是这世间再亲昵不过的亲人,又或许仅仅是因为那夜风雨交加的厮杀声中,她被吓得紧抱着颜淮的可怜样子多引得他几分怜惜罢了。
总得有一个原因使得颜淮对她那般宠溺,宠溺到颜子衿也分不清这之中有几分亲情几分他意,而自己对颜淮近乎本能的依赖在这影响下又是否仅仅只有兄妹之间的亲情?
可无论怎么想,只要他们还是兄妹,还记着父亲与那些贼人厮杀至死的样子,还记得自己背负着颜氏一族的名声,这件事便不能依着颜淮。
然而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颜子衿轻叹一口气将身子趴在栏杆上,想着想着便开始思念起父亲来,若是有他在颜淮定不敢像现在这般胡来,母亲也不会为了她的这些儿女们的未来整日操心……
颜子衿将脸埋在衣袖柔软的布料里,她真的很想父亲,想着父亲厚重又令人安心的肩膀,还有他口中那些绚烂绮丽的云游见闻,他明明答应过颜子衿等她长大了便带着她出门游历。
——“我家锦娘最是聪慧,小小年纪便心负天地胸怀山河,又岂是甘心困于闺中之人。”
“爹爹……”
眼中一阵湿润,颜子衿学着小时候那般低低唤着父亲却感觉有人走到身边,她偏过头看去却是颜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寻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颜淮之前瞧颜子衿还生着自己气便打算等一会儿再去秦夫人院中,可路上却遇到之前跟着颜子衿的婢女在路边站着,一问才知颜子衿并没有径直去到秦夫人那里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凉亭待着,等颜淮自己不放心找来时便看见自家妹妹趴在亭子的栏杆上像是在打瞌睡。
见来者是颜淮,颜子衿便顿时觉着眼底一阵酸胀,平日里再怎么思念父亲也只是略略提起便立马扯开话题,生怕说得多了惹得秦夫人伤心,颜殊从未见过父亲也不知该如何向他提起,颜明和颜子欢二人还小自己身为长姐自然得以身作则,思来想去如今整个颜府里惟有颜淮能听她倾诉。
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还对着颜淮耍脾气,颜子衿伸手拉住颜淮的衣袖压着哭声道:“哥哥,我想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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