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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宝珠宝瓶听了,两张宛如照镜的小脸一同煞白了,忙一同跪在地上,压低了嗓音连声劝道:“公主,可说不得啊!”
棠音愣一了愣,倒未曾想到区区一个国师这样的虚职,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到了连玉璋宫都要忌讳的地步。
也怕因自己随口的一句问,给昭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也轻声转开了话茬:“那我先回相府了,改日再来寻你。”
昭华轻点了点头,令宝珠与宝瓶打了伞,亲自送她上了车辇。
棠音独自回了相府,又是一连数日,将自己闷在闺房中不曾出门。
直至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想着去皇子府邸里寻李容徽,探探他的口风。
可刚穿好了衣衫迈出槅扇,一抬头,却见天上浓云密布,像是随时会有一场大雨,便又歇了心思,只闷闷地在长窗旁坐下,调弄着前几日里刚晒好的香药。
直至午后,随着一道白电划过天际,这一场大雨终于瓢泼而至。
雨水在青石地面上打出白浪,也自半卷着的湘妃竹帘里打进来,溅湿了搁在窗沿上的香药。
棠音见此,忙将长窗掩了,又将湘妃竹帘落下,这才将方才被雨水溅到的香药分开收好。
打算等天气晴了,重新晒制一次。
刚收拾到一半,却听长窗外的雨声中,混进了软软一声猫叫,旋即窗楣上传来细细的抓挠声,十分急切。
棠音愣了一愣,还道是哪家的狸奴跑了出来,被雨水淋到了,忙将刚落下的湘妃竹帘卷起,又将长窗打开。
一抬眼,便见一只通体乌黑,只唇边一圈白毛的猫儿正半蹲在窗楣外,一双刚褪了蓝膜,显出鲜亮的明黄色的圆瞳,正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旋即,又轻轻唤了一声,叫声绵软,颇为可怜。
“娇娇?”
棠音立时便认出了它来,忙伸手将它揽进怀里,见它身上的皮毛是干的,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只微微讶然道:“从京郊到相府,这么远的路,你是怎么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见窗楣上又轻轻被人叩了两声。
棠音下意识地转过视线,正对上一双浅棕色的眸子。
一时间,脑海中便走马灯般转过昭华说过的话来,面上霎时便是红云上脸,好半晌,才小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这一回,自然是问李容徽的。
李容徽一身玄色深衣立在廊下,衣袖与衣裾处皆有水意,墨发上,更可见一滴滴东珠般的雨水正顺着发梢往下落,像是出门时走得急没带伞,又恰赶上了这场大雨,看着比娇娇还要狼狈可怜上几分。
他轻抬起视线,看了棠音一眼,又低下头去,轻声道:“这都几日没见了。
我日日等在京郊,也不见你来寻我。
若是我再不来,棠音都要将我忘了。”
他说着,长睫轻轻一颤,一滴落在羽睫上的水珠便应声坠下,顺着那张姝丽的容颜一路蜿蜒向下,像是泪痕。
“棠音是不是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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