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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兄喝多了,”
那军官虽是惊骇,但毕竟久经沙场,也了解郑渡不给任何人卖面子的纨绔习性,强打着笑颜寒暄,“这是要和小弟耍脾气?”
“郑家我就是最小的,”
郑渡皮笑肉不笑,嘲讽道,“何处来的弟弟?”
他单手上膛,那人脸色已变。
何未敛了呼吸。
“郑渡,”
身后同仁要拦,怕被波及,不愿上前,以言语劝,“大家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我们也是得了军令撤退的……”
啪地一声,扳机扣动。
寂静中,没人倒下。
虚惊一场。
何未和何至臻同时拉住身边人。
何至臻握紧丈夫的手臂,脸色煞白,腿像没了知觉,仍在后怕里,心狂跳着;何未的手臂挡到郑渡面前,以半身挡住他。
仅有郑渡,仿佛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在关外,雪地里,”
郑渡对着那人说,“你的父老乡亲,都在这样的枪口下,唯一不同的是,枪膛里都是792口径的子弹,”
他指自己额头,“从这儿穿过去,人就没了。”
“你们家那个县城,”
他又道,“孩子开始学日语了。”
没人回答他。
“还要种鸦片,养日本人。”
他最后说。
郑渡收了枪:“一个小玩笑,搅了二小姐的好心情。
抱歉。”
他以绅士之姿,指楼梯,谦让何未先行。
何未扶着木质扶梯的围栏,仿佛未有任何事发生,下了楼。
郑渡于她身后,望满座宾客,笑着道:“当年二小姐曾说,宴客讲究黄道吉日,待寻到一个好日子,递帖子给郑某。”
她笑,站定于屏风前:“此事怪我。”
郑渡取下肩上剪裁合体的西装。
今日这西装披于肩上,倒似战袍,过去量身合体的衣裳因数月御敌,竟不再贴肩线,这也是他披着的原因之一。
他把西装交给何未:“这肩线不合身了,麻烦二小姐寻一个裁缝,替我改一改。”
何未揽过那件西装,对折,环抱在身前。
郑渡以拇指掐了食指指尖的一个位置:“如此收窄,刚刚好。”
她笑:“好,定不辱命。”
郑渡也笑:“驱走日寇那天,我来取。”
何未轻点头。
“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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