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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何不顺势而为,自己主动加把火,在声势最壮大时,换来最显赫的出身和踏板?
当名声只是名声时,可好可坏,但当名声积攒到一定程度,转化为大大的名望,一呼百应,就足够改变很多事。
二么,纵然现在就订亲,六礼并各项流程也都要掐算良辰吉日,说不得也要一年半载,距离会试就不远了。
朝廷宽厚,寻常女子成亲亦可凤冠霞帔,但货多不值钱。
殿试结束后,三鼎甲会立刻被授予官职,届时再办婚礼,女方就可以直接穿命妇的服制进门,是极大的体面。
秦放鹤当下之所有,一概衣食住行,皆是师父师母所赐。
功名,惟有功名,惟有以功名换来的一点体面,才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诚意和承诺。
在这个时代,女方二十岁才出嫁,或许有点晚,但只要提前定了亲,慢慢过着六礼,外头的人知道此事有了着落,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待到那时,女方二十、二十一岁生育,母体和婴儿双双平安的概率也会更高些。
他主意已定,汪扶风和姜夫人也不再多说,对那边通气后,各自准备起来。
对秦放鹤而言,约会可要比对付政敌难多了。
诚然,在现有基础上,他与那位宋姑娘最起码也能相敬如宾,但终究要携手走过数十载,如有可能,秦放鹤还是希望培养出一点感情。
他反复琢磨几天,想着这会儿送首饰未免有些急躁,便将去岁出关后的见闻手札重新抄写了,中间穿插见闻趣事和风景图,整理成册。
据说那位宋小姐九岁之前一直生活在陇西老家,或许会思念故土风物。
他去过的地方虽非陇西,但相距不远,风土人文颇有相似之处,以此为切入点,大约不会冷场吧。
宋家那边很快传来消息,说三月三当日会带着小姐们去城外桃花坡踏青。
桃花坡位于京城以南二十来里处,虽然叫坡,实则是一大片绵延的山丘,上面满种桃树。
又有小溪穿插而行,溪边满栽柳树。
每每春日时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漫山遍野的娇嫩花朵盛开,合着绿柳成荫,分外美丽,非但年轻男女们爱往那边去,也多有文人墨客、风流雅妓出没,很是热闹。
当日,秦放鹤穿了簇新的雨过天晴色织锦箭袖骑装,用同色发带束了发,脚踩深色鹿皮靴,骑在马上,少年郎意气风发,直奔桃花坡而去。
后头秦山和秦猛跟着一阵猛夸,“今儿瞧着真是带劲!
保管叫大姑娘小媳妇都看住了!”
这话不假,到了人多的地方,马走不快,秦放鹤就跟个吉祥物似的被人围观,好些大胆的姑娘、媳妇一个劲儿盯着狠看。
更有甚者,干脆解下随身佩戴的荷包,缠上手帕一块丢过来,粉颊绯红,眼波流转,热切地期待着回应。
能躲的就躲,躲不过的,秦放鹤全都挡了回去。
这一二年间练马球的本能都在此刻发挥出来,竟无一错漏。
秦山和秦猛在后面嘎嘎乱笑,冷不防也被砸中几下,哎呦乱叫起来。
好不容易出了城,秦放鹤跑了一段儿,隐约觉得不对劲。
后面秦猛也赶上来,低声道:“似乎有人跟着咱们。”
秦放鹤不动声色道:“今日许多人都往桃花坡去,许是顺路看错了也未可知,你先不要声张,慢慢观察了再说,免得误伤。”
每年这几天桃花坡人都多,京城守备司会单独拨过来许多兵士巡逻守卫,所以其实很少会发生什么强抢民女之类的狗血事件。
便是平时互看不顺的纨绔们,也鲜少挑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发难。
稍后到了桃花坡,果然人山人海。
秦放鹤一行先去寄存马匹,又按着事先说好的位置,与稍迟一步过来的宋家人汇合。
姐妹俩还没下车,阿芷就先偷偷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瞄了眼,“姐姐,好看的。”
比春日宴那日更俊了。
阿芙哑然,低声道:“看人,可不许只看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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