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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红枫正随着于文的手势,熟练地把炉子冒口吊起来挪位置。
于文从冒口旁直起来腰,他没去揉腰捶背,而是直直地站着,矮小结实的身子,像一段戳在墙角的氧气瓶。
他淡淡的说:“没事,看见了,不要紧。
只要焊住一点点就行了。”
好像他的身子里随时可以提供氧气,只要大刘点下头,他立马可以从手指头喷出像锥子般的蓝色火焰。
他像要去找焊枪氧气,郭国柱赶紧说:“于师傅,我去吧。”
他其实不太清楚焊枪这些东西在哪儿,有段时间没用过了。
这些设备,铸造车间很少有,那是焊接车间的强项。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咱们车间的焊枪在那个哪了哇?”
“修理组。”
大刘说。
于文呀一下,说:“好像修理组的人都在西面修啥了不知道。”
大刘着急:“去问问他们,也可能他们快弄完了,干等的也是干等的。
球他妈的,平时也不见他们咋用,你不用他们也不用,你用的时候他们就也用呀。
真别扭了!”
好像从来不和炼钢工段打交道的修理组,今天有意和人过不去似的。
这时,敞开的大门口响起来段长的声音:“咋样了?还不行?”
大刘没好气:“不是老毛病,是有一点漏水。”
“还是原来的口上?”
段长撅着嘴,他一着急,本来龅牙的嘴,撅的更高了,“唉,该换了。”
“早就说该换了,”
大刘来了劲,有点得理不让人,和车间说了多少遍了,车间就是不带搭理,纯粹后娘养的。
干活了可要让咱干了,有问题了就不管了,……“大刘还想说,段长乜斜他,转身要走开,显然不想听这些话,不轻不重地说一句:“谁去找焊枪去了?”
“小郭。”
猛然,段长站住了。
缓步往回紧度了两步,降低了点声调:“嗯,主任昨天说了一下,说几个技校生想考职工大学,小郭不知道说了没有?”
大刘一脸茫然,同时眼含一丝不易觉察妒忌,直直地盯着段长:“不知道。”
段长左右看看,侧着身子不去看大刘的眼睛,轻声说:“主任的意思是不想让技校生都考了职工大学,考了职工大学都走了,炉前留不下几个人。
都闹下些铁建的和插队回来的,虽然咱们钢炉上技术性不像冷加工,但那也是懂技术更好么。”
平时说话挺谨慎的段长,也忽然显得有点啰嗦,“你说,都留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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