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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匾的药房大门紧闭。
只见牌匾下挂着一副对联,一侧书着:“采百药除百病”
,另一侧书着:“春秋安冬夏宁”
。
正是暮色四合、晚膳时分,路人行人不多,寥寥几个行人,亦是行色匆匆。
只见那挂着“甘记药房”
的牌匾下,鬼鬼祟祟钻出来一人。
那人身材清瘦,五官平平,约莫四五十岁年纪,紧贴着药房的墙根,频频往街上看。
在旁探头探脑的动作,叫他那平平的长相看上去多了几分贼眉鼠眼的意味,显得像是个贼一样,可这人却是这间药房的主人。
等确认了街上没有来闹事的人,这人才抱着怀抱中的包裹,匆匆从巷子后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布衣打扮的小厮,两人一起汇入行人当中,步伐追上行人,逐渐的隐匿起来踪迹,还时刻提防的看向背后,唯恐有人尾随。
边走,那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时不时往后看,不耐烦地催促道:“动作快一点,可别撞见王家的人。”
此人,正是甘郎中,甘贯轩。
等回到自家宅子,中年男人将怀抱中的包裹放下,叫随身小厮去栓上门,在烛火下清点了起来。
展开的包裹中,放着几张而额不大的银票、银裸子、碎银子和几把金叶子。
一番清点过后,小厮对他说道:“先生,折合下来,约莫五百两银子。”
甘郎中阴沉这一张脸,啐了一声:“怎么才这点银子?”
他今日挑了个王家人不在的时候到铺子那边,把铺子那所有的银子都带了回来,再加上他这些年在家中积攒下来的银子,全部的家当才五百两银子,这点银子……喝西北风呢?
随身小厮为难道:“这一整年,您不常在药房待着,看诊的次数少了许多,看病的客人也少了许多,可药房的支出却是一点儿都不少,租金、雇人的佣金,样样都要钱啊!”
甘郎中满脸的风雨阴沉,虽然心有不满,但是只得接受现实。
他愤恨的吹了口气,把胡子吹得直接翘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气急败坏,怒火中烧,目中有着十分浓烈的怨恨和狠意。
都怪土匪一样的王家逼他逼得太紧,叫他这一整年东躲西藏,不能正大光明地在药房坐诊,今年药房的入息比起去年,竟然少了如此之多。
钱财有出无进,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得坐吃山空了。
何况甘郎中自己做的也就是个小本生意,不算什么万贯家财。
这生生耽误了大半年之久,生意做不得,钱赚不了,自然承受不住如此亏损。
王家人死缠烂打,闹得他药铺子名声都臭了,如今病人是过门而不入,路过药铺子就加速的程度,断了他的钱财,犹如断了他的性命。
可这便是头了吗?
不。
王家到了现在,还在放出狠话来,说绝不过放过自己。
惹上了这样疯的一家人,这京城,他是混不下去了!
可只带着五百两银子离开京城,这到哪都站不稳脚跟,不能保他后半辈子无忧。
人离乡贱,离开自己熟悉的土地,要花钱的地方只会更多而已,到时候运道艰难,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甘郎中的神情不由得变得苦大仇深了许多,眼下这个情况,不走不行,可真就这么走了,这么多年没在京城闯出什么名堂来,他也是如鲠在喉,颇有种壮志未酬的悲壮感。
转眼,这大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本想在王家公子身上,博出一个名堂出来,豪赌了一把,可偏偏上天并不垂怜,不站在他这边。
甘郎中愤恨懊恼地锤了锤桌子,猛然间,忽然想起来了一人。
“差点把她给忘了……”
甘郎中晦暗的眼神中瞬间迸发出一线精光,立刻对随身小厮说道:“去给傅侯爷家的那位夫人递个帖子。”
“许久未见,是时候去找她拜会拜会了。”
甘郎中眯起眼,想起陈氏,只觉心头阴霾一扫而光,有几分得意地笑了起来,“做了这么久的侯爷夫人,她那总该攒下不少银子,你我路上的细软盘缠,不用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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