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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梅少昆近日不见踪迹,我还道是落在木使手里,怎么居然不是么?”
她当然知道赵阿根同舒意浓那个没用的丫头混在一起,只是戳他一下罢了。
岂料木骷髅右手五指却捏得格格作响,怪声道:“你说什么?胡说八道!”
蓬袖一扬,一道匹练剑气“唰!”
掠过亭畔,削得草叶飞卷,沙石激扬,如篷帆般卷出断崖,哗啦啦地散入底下半涸的伏岁泊。
血骷髅立于亭中,自是不受影响,但木骷髅这手或威吓或泄忿,纵无伤人意,也是够不讲情面的了。
血骷髅未携兵刃,切掌当胸立起门户,森然道:“木骷髅,若要打杀,本座惧你何来!”
铿啷连响,两柄连鞘青钢剑扔在阶前,一人悠然道:“要不二位动真格的,别在嘴上逞能罢?只是看家本领若然泄漏,差不多是自揭身份的意思。
有此觉悟,不如褪了覆面之物再打,也瞧得清楚些?”
语声慵懒动听,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朦胧空灵,不似人间所有,却是灯海纸骷髅。
木、血二人没料到她竟准备了兵刃,血骷髅略一转念,便知她来得比木骷髅更早,说到了底,木骷髅那厮也不知人家备下何等后手、是不是比两柄长剑要厉害得多,省起始终默不吭声、摸之不透的纸骷髅最该忌惮,亭子内外僵持的双方暗自收手,虽然动作甚微,却不约而同转向白灯笼处,悄悄蓄起足以接下她猝然一击的潜劲,不敢掉以轻心。
纸灯后的女郎顿了一顿,才道:“我奉教尊之令,前来宣旨,望二位悉听。”
灯晕微向旁引,照亮搁在身畔大石上的一枚形如铁剑、比例却缩短拉宽如手掌的镔铁令牌,正是教尊的崇武令,较三使的奉玄令品级更高。
见令如见人,木、血二人交换眼色,确认并非赝品,血骷髅持灯掠下亭阶,两人单膝跪地,俯首齐声:“属下参见教尊,教尊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听罢。”
即使来到近处,白灯笼后的身影仍是朦胧氤氲、似幻似真,仿佛隔了层虹彩蜃气,难以瞧真。
纸骷髅扬了扬长柄,权作挥手,续道:“教尊说了,近日汝等之间有些龃龉,俱为了那星陨异铁所生,祂老人家甚是不喜。
我教中人虽不禁竞争,以强者为王,但汝等唇齿相啮,互相倾轧,此非圣教之福。
“木骷髅,教尊并未让你回收异铁,你却仗恃尊使的身份,擅入血使的地盘,以奉玄令迫其手下交出宝物,犯了欺上、凌下、不敬同僚等三条罪,按律原该挨三记留体残魂鞭。
念在非因贪婪才下的手,情有可原,姑且免去其一。
“若在降圣大典之前,你所立功劳不足以抵过,那就是两鞭的责罚。
你可有异议?”
木骷髅听到“留体残魂鞭”
五字,蓬衣竟迸出沙沙轻响,以他与血骷髅的不对盘,宁死也不肯在她面前示弱,可见责罚骇人。
然而动摇也仅瞬息间,青灯主人收摄心神,俯首道:“属下心服口服。
虫海一系将献给教尊、献给伟大的至寒之神的祭礼,足以弥补二鞭之过,属下必为教尊带来好消息。”
纸骷髅未置可否,真个是纯布达不评论,转对血骷髅道:“轮到你啦。
教尊此前颁下严令,渔阳诸事断不可引到天痴身上,你却纵放下属攻打通宝钱庄,掳走陆明矶夫妇,引得天痴掺和进来,是没把教尊的话当回事了,按律也是三鞭。
“教尊说,既已为敌,那便毋须避他,若能借机铲除此人,可免一鞭;双燕连城的梅玉璁求取异铁,高堡行云的须于鹤召集盟会,玄圃天霄的阙入松挟主附盟,这几件或非一人之意,所图必与骧公铁令有关,你若能取得此物的确切情报,可免一鞭;入手或造出铁令,便毋须再补前愆,而是直接论功行赏了。”
跪在红灯笼畔的长腿女郎不由一震,未料因祸得福,开启一条通天梯,按膝的左掌用力收紧,对留体残魂鞭的恐惧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俯首谢恩:“属下必不辱命,谢教尊隆恩!”
“莫急,你还有第三鞭哩。
别赌得太狠了,十赌九输。”
纸骷髅慢条斯理道:“金貔朝的开国皇帝公孙殃,人称‘武皇承天’的那位,毕生用过五柄盖世神兵。
‘五兵佩’一说,血使可曾听过?”
血骷髅略一迟疑,只恐这小动作过于明显,木、纸二僚俱是奸猾似鬼的人精,不免被看出端倪,赶紧接口:“略有耳闻。”
纸灯后的白衣丽影颔首。
“跃渊刀虽在行云堡,因故可予以略过,教尊还看不上高家四郎手里的残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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