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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吕蒙的同乡人小校官的魂灵在山野的一处“涅槃”
、“复苏”
过来,当他回忆起了自己被吕蒙杀死的前前后后的情况时,悲怨之情哪里能够抑制,“啊”
的一声惨叫起来:“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啊?就这么点小事,就一顶箬笠而已,可大可小,完全可以大事化小的!
并且我是他的同乡人!
同乡人!
出门在外的同乡人,乡音就是乡情的,可他为什么还要小事放大,杀了我?哪怕改打几十军棍,我也愿意承受啊!
唉——!”
小校官魂就这么坐在一块山石上哀叹着,眼睛欲哭无泪的。
悲叹了良久,不觉一转眼,望见了一名老者就坐在他近旁斜对面的山石上,银亮的长发披挂着,连长长的眉毛也全是雪白的。
小校官魂望着这名老者,老者一点也不显得悲伤,而是异常平静地望着小校官魂。
小校官魂想:“这名老者恐怕离开人世而来阴曹地府已经很久很久了,何不打听一下呢?只是打听一下,应该是不妨大事的。”
于是他叫了一声“老伯”
,然后道:“小人正在悲叹自己的命短,并且死于非命。
刚才多有打扰,望老伯恕罪!”
这时的老伯鬼魂反而微笑起来。
道:“因为一顶箬笠,而被同乡的军官放大成大事,并以此为借口杀了你。
你悲哀郁于心中,又怎么能不发之于外?所以何罪之有呢?老朽我自然理解,理解啊!”
小校官魂不免感到有些奇怪:“老伯,我的事,老伯怎么全知道了?”
老伯魂:“吕蒙偷袭了荆州城,下雨天在城门口杀死了一个同乡校官,这事老朽我早有耳闻了。
并且从年轻人刚才的悲叹,老朽我也早已能确定几分了。”
小校官魂:“老伯真神人也。
——是的,我对自己的死,实在是哀怨不已啊。”
老伯魂:“在你是哀怨不已,而于事件则显得顺理成章。
年轻人啊,不要以为每个人在什么情况下都喜欢在外乡遇到同乡。
不要以为你在内心把吕蒙当成了同乡当成了依靠,而吕蒙就一定把你作为同乡作为心腹人。
相反,你若到处张扬你是吕蒙的同乡,而他却非常忌讳你暴露出他的根底和过去,从而非常忌讳他在军中被削弱威望和威风。
如果你根本不是他的同乡,只是他的陌生人而已,他还有可能因为箬笠的事打你几十军棍,既显示出他的威风,又表现出他的人道和宽厚。
而你是他的同乡则不行,你随时可能暴露他的过往和根基,所以他必须从严处置,既树立他的威风,又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
——你不知道吗?你被他杀死之后,他达到灭口的目的了,马上就改成了‘仁义’的姿态,‘泣而葬之’,消除他自己‘阴毒’的真面目。
……”
老者的话,小校官魂似乎没有领会得十分透彻,但已然觉得老者比自己看深透多了。
小校官魂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老者魂。
老者魂说了一声“再见”
,便飘然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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