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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亦捷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了揉我的眼角,轻轻说:“我送你。”
他牵着我的手下楼,说真的,我不太明白男孩儿相处的方式,以前在王筝面前,我就跟小媳妇似的,他往哪儿我跑哪儿。
杜亦捷的手比一般同龄的男孩儿宽大,骨节分明,食指指腹和虎口处有着薄茧,和景叔一样——那是只有长年使枪才能落下的。
老何一干人见着我的身影,连忙走了过来。
“哎,小少爷,您不知道,表少爷那电话跟催命似的,真把我给……呃,这位是……”
我正要开口给老何介绍,杜亦捷抢先一步说:“我就是他……同学。”
好在杜亦捷穿了一件淡色衬衫,头发也染了回去,他模样生得俊俏,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有莫名的好感。
老何连忙点了点头,友好地打了招呼。
杜亦捷没让我去机场送他,只微笑说:“你知道我这人乱的,别搅和进来,又不是不回来了。”
杜亦捷说话的时候,喜欢凑近我的耳边。
他低声说话的时候,很有磁性,或许我应该介绍他走多媒体路线,就他那模样和嗓音,估计也能红遍亚洲。
我的身高只刚和杜亦捷的胸膛同高,他说话的时候,会微微倾身,他的身上有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我揉了揉耳朵,头晕沉沉的,心里泛起一种模糊的感觉。
“要、要怎么联络你?不让我送机,好歹也留个联络电话。”
我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
我跟老何拿了随身携带的纸笔,杜亦捷靠在我的肩上,感觉笔尖动了动,然后再慢慢把纸折成一小张,放在我的手心,然后紧紧覆盖。
我走的时候,杜亦捷还站在楼梯口。
我不断回头,只瞧见那英俊的少年冲我笑了笑,眼眶挺红,我觉得我的眼睛也跟着疼了起来。
上车之后,我把手心缓缓摊开。
那张纸被揉成一小团。
我慢慢打开,然后,轻轻揉了揉眼。
只是一张白纸。
我笑了笑。
上面什么也没有。
任氏股东常年宴对任氏而言就跟春节中秋一样,所有任氏的股东都会出席,任家所有在外的旁支多半都会出席,本家除了在我还没出世就嫁到加拿大的二姑和我妈,都会出席这个晚宴。
记忆中,任老太在我升上了高中,才慢慢把手中的权交托到任三爷手中。
这一世,有一些东西远远超乎我的记忆范围。
现在整个任氏乃至新国的建筑贸易,几乎是任三爷一手遮天的局面,任老太却早早就去纽西兰牧羊养老。
说来,上一世这时候,三叔虽然拥有任氏五分之一的股份,却鲜少过问任氏的运作,顶多是个挂名总经理,公司一年到头指不定都没露过脸。
三叔的病是自小带着的,是生存率不高的呼吸管道疾病,却也让他活活折腾了二十几年。
有句话这么说——祸害遗千年。
于是,我觉得,还有另外的九百七十多年够他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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