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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靳长生安静地躺在院子里的树上,双臂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忽然听见窗子上笃笃的两声。
他瞟了一眼,只见李风推开窗,仰着脑袋说:“师父,你要不要进来睡觉?山中夜里可凉了!”
靳长生笑了一声:“你都说我是仙人了,仙人还怕寒暑冷热?”
李风抓了抓脸:“对哦。
但是师父,一想到你说我有修仙的天分,我就睡不着。
你进来,我们说说话呗?”
靳长生翻了个身,道:“有你这么指挥师父的吗?重新说。”
李风重新说了一遍:“那你进来,我们说说话?”
靳长生:“……”
指望这个秤砣理解还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他道:“你出来。”
李风答“好”
,就想关窗。
靳长生一挑眉:“让你从窗户出来,关上做什么?”
李风其人,年龄尚未满十三,但身高七尺有余,体格敦实,从六七岁开始就不太能灵活地上蹿下跳了。
爬树掏鸟蛋和翻窗上屋檐一类的事,一概与他无缘。
不过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他还是老老实实搬来一个马扎,踩上去,认认真真地翻出来,沉重地落在地上。
靳长生捧腹不已,李风则是冷汗直冒。
他蹲在墙根等了会儿,听见爹娘兄妹皆无动静,两条狗的鼾声从院门口远远传来,不禁长吁一口气。
靳长生懒洋洋地说:“怕什么?你师父要做的事,还能出岔子不成。”
李风委屈道:“师父,我今天已经挨过一顿打了。”
他屁股上还有一条条的扫帚印,他皮实,不怎么疼,就是不能沾床,沾床立马疼。
靳长生温柔道:“痛不痛?”
李风嘿嘿道:“还好,我肉厚。”
靳长生嗯了一声,指了指院子里的空地,“不痛,那就过来练基本功。”
李风:“……”
李风支支吾吾:“师父,我该睡觉了。”
靳长生立马翻脸:“练不练?”
李风一个激灵,噌地站了起来:“练!”
“空有火元素亲和、练武的根骨,若是旁人家的徒弟,到你这个年纪已经练气□□层,锻体二重,你呢,翻个窗上个屋檐,慢慢腾腾像九旬老太,一双腿不像腿,像风里的面条,”
靳长生突然严厉道,“我念你家人无知无觉,无人替你开蒙,也就罢了,但你身上的神异之处明明早有表现,却还是被三文钱哄骗失了测试机会。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那废物阿青哥,就是猜测你定不一般,所以宁愿挨亲娘一顿骂,也不想让你去做最起码的尝试。”
李风被骂得冷汗又冒,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被靳长生继续劈头盖脸道:
“那什么剑门,错过了也就错过了,也是一群废柴,赶不上你师父一根头发。
但你现在既已拜师,要还是磨磨唧唧、懒懒散散、傻傻憨憨,别说我教你两个月,就算当你一辈子师父,你也是这副德行,到老死为止!”
停顿片刻,见李风头低得快买进地里,靳长生一指他:“你知不知道,江雪庭手下弟子一百三十二,亲传弟子四人,为首者名叫宁无恙,年方三十五六,修为已至化神初期,臻悟剑意之境,是这一代最顶尖的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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