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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溶溶一直有意无意试探应流扬的命门,但力量微薄,应流扬只当是巧合,并未在意。
如今想来也觉得危险。
“是。”
应流扬悻悻道。
应流扬去了无埃剑宗的无尘广场。
初春三月还很冷,他赤着上身,高举起手中的霜魄,举过头顶,跪在中央,高声道:“无埃剑宗应流扬,行为不端,败坏门风,犯宗规,家规,该罚!
诸位弟子以我为戒,在外除魔,应坚守本心,存敬畏之心,不可被俗世凡尘困扰,乱了道心!”
常年练剑的肌肉结实好看,他的背后,还有溶溶留下的一道道抓痕,红痕直到腰胯处都没有断绝。
众弟子围着应流扬,互相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谢人间抱着剑站在人群里,一开始脸上还露出几分不忍,在看见应流扬身上的痕迹后脸色一凝,气得转身就走。
应流扬看在眼里,但此刻跪在中央,也不好去追,目光跟着那道红衣消失在远处山峰,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应天行拿着应家的持戒棍走了出来。
持戒棍乃玄铁所铸,通体漆黑,上雕千字戒律,棍上雕字的凹槽里血迹斑斑,皆是犯宗门戒律者的鲜血。
应天行手握那根沉甸甸的持戒棍,高高举起。
第一棍,打在肩上。
这一下力道极重,应流扬本来挺拔的身姿前倾了一下,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打碎一般,棍上的凹凸不平加剧了痛感,一棍下去,肩上的皮肉就好像是被活生生拓上戒文,从细密的小字里头渗出血来。
应流扬咬着牙挺直脊背,将霜魄握得更紧,他道:“好!”
第二棍,打在腰上。
应流扬喉口一热,心脏狂跳,胸中气血翻涌上来,他咽下口中腥甜,又道一声:“好!”
应天行眸底露出一丝不忍。
上一次出持戒棍,还是应劫。
应流扬的父亲。
他与穹域鬼主之女纠缠不清,回去领罚亦是一声不吭,下次还犯。
受罚时满脸桀骜不服。
应流扬和他父亲不同,虽不是洗心换骨身,但胜在勤奋,向来恪守礼法,是一众弟子的表率。
怎么会……如此糊涂?
第三棍第四棍接踵而至,铁棍打在皮肉的声音厚重敦实。
应流扬一棍棍数着,到最后已无力说话,只能用气声回应:“好!”
耳边只听得见铁棍高举起来穿透风声的声音,下一秒便是剧痛,一下一下,直到受够五十持戒棍为止,意识模糊时,他看见人群中突兀地出现一抹白。
所有人都是白衣黑发,唯他是黑发白衣,长身玉立,仙姿卓然,发梢那点黑色使他更像是一只清冷出尘的鹤。
那双黑不见底的眼幽深地盯着他。
应流扬意识有些涣散,他想起谢人间之前在软烟阁说的话。
言袭说他不适合做无埃剑宗的继承人……
如今一看估计心中更加笃定。
应流扬心中不服。
能不能做又不是他言袭说了算。
最后一棍,应流扬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好。”
无埃剑宗少宗主应流扬,罚泉下思过七日,冷峰苦修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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