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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取嫩鸭胸肉,切片,以花蜜腌渍,春以兰,夏以荷,冬以梅,故余味各有花香,却又不尽相同,如今有桂花,我便做成了桂蜜酥脯,王妃你也喜欢,再好不过,这回备料不多,下回我再做给王妃吃。”
姜含元本是饿的,此话听罢,忽竟好似被那几片刚吃下去的肉片给撑得饱腹,又暗自懊悔不该吃这东西,顿时没了胃口,草草再吃几样,便就饱了,起身回房。
摄政王岂知自己喜食的一碟蜜肉,竟生生药翻了女将军的好胃口,他那边径直到了王府里用作会见外客的庆云堂,兰荣带着太医令为复命,已在等着。
兰荣其人,貌端体健,堂堂有仪表。
从前他只做了个散骑常侍的闲官,因兰妃之故,又得封县伯,邑五百户,不算无势,却也不显,加上为人低调,鲜少出头,在长安的一众公卿贵族当中,一向并不如何引人注目。
是这几年,时来运转,方渐渐出人头地。
一则是他太子母舅的身份,二也是原本就颇有能力,有了机会,便干略渐显,办事从无差错。
更难能可贵,这几年,即便是少帝登基之后,他也未因地位变化而滋生半分的骄气,言行反比从前更加谨慎,所以颇受赞誉。
几个月前,随着高王暴毙引发的那场京都官场震动,他和驸马都尉陈伦分别执掌了长安的新两司,真正是手握实权,成为了摄政王的左膀右臂。
昨夜得过吩咐,不必连夜再去回报情况,明早也可。
他自是明白,是摄政王女将军洞房夜之故,所以今日一早前来,来了后,让王府通事不要惊动摄政王,自己在此等着。
已等了有些时候,忽见堂外灯影一阵晃动,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那还乌蒙蒙的庭阶下。
摄政王到了,正往这里行来,兰荣急忙几步迎出堂外,俯身便拜:“摄政王恕罪!
微臣扰了摄政王休息——”
束慎徽看起来精神奕奕,跨入堂中,入座后,示意他也就座。
兰荣固辞不坐,束慎徽便也不再勉强。
兰荣立定,先是禀告刺客之事的后续,道昨夜,地门司协同天门司一道,彻夜紧急排查完了全城各处重要所在,暂无再有新的可疑情况。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他所掌的地门司将继续和陈伦的人一道扩大治安,除了明检,也已安排暗线全面铺查,以消除隐患。
束慎徽颔首,随即问他昨夜去高王府的详细情况。
兰荣一五一十复述。
当时,他带着太医院的三名太医到高王府探病,整个王府愁云惨雾。
“微臣到后,见那灵寿郡王两眼发直,双目无光,口里填着口塞,乃不许他发话之意,我命人放了他嘴,他便胡言乱语……”
他顿了一顿,停了下来,小心看了一眼座上之人。
“摄政王恕罪,微臣不敢讲。”
“如实说来便是。”
兰荣应是,继续道,“郡王起先咬牙切齿,道摄政王你……”
他又顿住,抬眼见座上摄政王望来,一咬牙,“他道摄政王你假仁假义,要杀便痛快杀,好叫他落个干净,好过这般日夜煎熬,生不如死。
那世孙恐惧,极力辩白,一家人跪了满地,哭求他止话,他忽然自己又嚎啕大哭,扑跪在地磕头,撞得额破血流也不管,说事情和他无关,是有人要陷害他,求摄政王饶了他……”
当时那场景,委实是难看,兰荣说完,屏息敛气不敢出声,却见摄政王神色平淡,“太医如何讲?”
兰荣松了口气,忙禀:“太医反复检查,道是痰逆塞心,不像是假。
怕误事,微臣当时带去三人,太医令胡铭,还有太医左右丞。
今早微臣将太医令也带来了,人就在外头候着,摄政王可亲自察问。”
李祥春将人传入。
胡铭拜见摄政王后,将昨夜自己和二丞的所见和诊断结论详细禀了一遍,便如兰荣所言,郡王发疯,不似是假。
胡铭恩师是多年前因病而告老归乡的一位杏林国手,他尽得真传,医术极是高超,他敢下如此肯定的论断,自然不会有误。
束慎徽让太医令先下去,目光落到了兰荣的脸上:“昨晚之事,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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