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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没有,皇阿玛……”
“延禧宫里如今时常有人进出送东西给你亲额娘。”
玄烨俯身拍拍儿子的肩膀,严肃地说,“傻小子,朕能看得到,惠妃也能看得到,朝中大臣更能看得到,你可不能说一套做一套,皇阿玛知道你的孝心,旁人可不一样。”
皇帝顺手便将儿子搀扶起来,微微一笑:“朕的话过于严肃了,可吓着你?”
八阿哥不知所以,不敢胡乱应答,只垂着脑袋,便听父亲说:“兄弟之中,你心智开得最早,这些话他们未必受用,可朕想你应该能听得懂。
离了宫,自立门户,你们就不只是皇子了,朕不可能将你们都庇护在羽翼之下,往后你们再做错什么事,不是儿时顽皮胡闹,骂几句、打一顿就能解决。
会有很多人想要插一手,会有很多人等着看你们犯错后的下场。
说到底,做任何事前,先想一想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是。”
八阿哥点头,郑重地应答,“皇阿玛的教诲,儿子会牢牢记住。”
玄烨又伸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温和地说:“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朕的儿子,在朕眼里,本没有厚此薄彼的说法,只是世人太势利。”
八阿哥今日心情起伏跌宕,一向聪慧的他,此刻却不知说什么才好,之后几乎是父亲在说话,渐渐从这些严肃的话题转向府内园林建造,他才跟着应付了几句。
等再回到正厅里饮茶,天色渐晚,八福晋倒是落落大方地问:“皇阿玛可要用了膳再回宫去?”
皇帝却道:“温宪还在公主府,朕接了她们一道回宫,不在你们这里耽误时辰了。”
之后又叮嘱了八阿哥几句话,便踏着夕阳最后一抹余韵离去。
八福晋随丈夫一起将皇帝送到宅门前,她从容含笑恭送圣驾,滚滚车轮声中,皇帝终是远离,八福晋才直起身子来舒口气,回眸见丈夫,他却依旧俯首在地,不免伸手去拉他,笑道:“皇阿玛已经离开了,咱们起来吧。”
胤禩愣住,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举目向扬尘之处望去,昏暗的烟尘里,圣驾早已走得无影无踪,又听妻子在耳边说:“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与你说,你回来后就忙着准备接驾,我插不上嘴。”
“什么?”
“你随我来。”
八福晋恬静一笑,带了几分神秘,挽着丈夫回到正院卧房里,递了一封信给丈夫道,“江宁织造府送来的信,你快看看。”
胤禩不解,捏着信问:“你知道是什么?怎么这样高兴?”
八福晋却笑道:“安亲王府最乐意收到江南各大织造府的信函,总是有好事的,你懂吗?”
胤禩微微蹙眉,当着妻子的面拆开信来看,方才捏在手里厚厚一沓,心里就奇怪,此刻恍然明白妻子为什么高兴,里头竟是夹杂了厚厚一沓银票,每张面额不大,可数一数,竟有五千两之多。
他自己往后几年都未必攒得下这么多银子,那日对太子逞强说两千两银子是自己的私房钱,却是几乎穷尽家里的一切了。
八福晋并不管家里的账目,他也没敢对妻子提起来。
“你看吧,我就知道他们是来孝敬你了,你近来是不是有什么差事与江宁有关系了?”
八福晋啧啧不已,将那一沓银票数了又数,嘴里说着,“从前安亲王府收到江南来的信函,就十分高兴,且每次过后府里的日子就会宽裕许多,渐渐我就明白了,那是得了江南孝敬的银子。
没想到,我也有见到这些的时候。”
胤禩微微皱眉:“皇阿玛今日才对我说了一番臣子之道,只怕不大好。”
八福晋却笑道:“轮到你这儿,上头阿哥们不知已经拿了多少呢!
你瞧大阿哥、三阿哥他们宅子里那样富贵。
你们都是一样做阿哥的,谁俸禄比谁多些呢?还不是各处贴补的!
咱们家总算也有一个大进项了。”
想想也是,能轮到他来拿孝敬,上头不知已经塞了多少。
胤禩这才想起来拿信看。
不看还好,一看心中着实吓了一跳:谁想到曹寅却是说,这些孝敬皆因他年幼时与觉禅贵人是世家故交。
胤禩略略知道一些母亲的出身,可没想到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好事”
。
八福晋跟着也看了信函,啧啧不已:“听说额娘家里出事前,也算是富贵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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