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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驰安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宁桥。
宁桥站在低他几阶的台阶上,看到了他有些苍白的面容,想起了早上那人说的,说他是来养病的。
“你还好吧?”
宁桥往上来了一步,“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向驰安没再跟他说话,转身去了二楼上的露台,这会儿已经十点了,日头正是晒人的时候,向驰安站在日光里,却让宁桥觉得他很冷。
宁桥顾不得别的,走到向驰安的旁边,手上还是提着那个公文包:“站在太阳底下,小心中暑了。”
向驰安看了他一眼,又注意到他手边的那个公文包:“给你了,你拿走吧。”
宁桥一愣,觉得向驰安的声音也很冷,像是他去山上的时候听到的山上的泉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冷,但是却很好听。
他看了一眼露台后面的客厅,宁桥自然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屋子很大,地砖墙纸一样不落,但里面没有家具,甚至连张床都没有。
送他来的人也根本没有帮他打理好一切就走了,这不是让他来养病,反而像是把他扔在这里,给点钱就不管不顾了吧。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
向驰安把宁桥放在脚边的公文包往他那边踢了踢:“给你了,现在,从这里出去。”
宁桥站了一会儿,没有去捡地上的公文包,转身下了楼。
回到他的小卖部里,二叔正在门口等他。
“二叔?”
宁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快速跑过去。
“去哪了?”
宁二叔坐在他小卖部的一块石头上,他被太阳晒得黝黑,背上背了一个背篓。
“后面别墅那边。”
宁桥说,“那家的人回来了。”
“都回来了?这么快?”
宁二叔站起身来,“我还以为要等些日子,好些东西都没给安置呢。”
宁桥看着二叔:“主人家跟你说让你置办东西了?”
宁二叔点头,又有些着急:“我想着没有那么着急呢,就啥也没准备呢,现在人回来了,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宁桥想起今天在别墅露台上看到的向驰安,明明比他还高,可宁桥觉得他看起来太脆弱了。
“应该没事儿。”
宁桥宽二叔的心,“钱给你了吗?”
宁二叔点头:“给了的,给了的,前几天上镇上信用社看了,好多钱呢,我都没敢让你婶子知道。”
宁桥想了想:“那咱们现在就去买东西吧,家具店那里今天应该能送过来。”
宁二叔赶紧点头。
宁桥的摩托车停在二叔的家里,他住在路边,房子又小,摩托车很容易被人偷,所以二叔就让他把车停在自己家里,他从二叔家骑上摩托车,驮着二叔就往县城里去了。
镇上也有一家家具店,但里面的东西都不太好,想着人家给的钱,他们自然还是想要买些好点的家具给人家,想起今天那人问能不能买到席梦思,宁桥决定在县城里去找找,县城里应该有卖席梦思的店。
到了县城,二叔从裤子里缝着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一个存折,他们得去信用社把钱取出来才能去买东西。
只是他们骑摩托到了县城已经一点多,这会儿信用社也不开门,只能宁桥骑车去家具店看家具,二叔在这里等着,到点了宁桥再过来接他。
宁桥的摩托车停在路边上,他伸头去看县城里最大的家具城,看着脚下的光可鉴人的地板砖,心里还是生出了些怯意,但想到今天站在露台上的向驰安,他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的家具多得让宁桥都看不过来,上面的价签让宁桥看了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那把躺椅是请木工做的,连料带工费就花了二三十吧,这个家具店里的一个凳子就要一百块!
宁桥也不知道东家给二叔打了多少钱,这会儿看了一圈之后有了个大概得花的数,随后在家具店老板的目光下骑上摩托去接了二叔。
二叔这会儿提这个信用社里的袋子,又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这么一看任谁都知道他袋子里有巨款。
宁桥赶紧停下车,把二叔拉过来,再让他这么待下去,只怕是真的要被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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