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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端站起身来。
他直起身时,由于身高优势不甚撞到了伞顶。
顾屿桐下意识想举高伞,却被池端一把接过。
他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握着伞,不动声色地往顾屿桐那侧一斜:“走吧。”
池年稍抬手作拦状,笑得僵硬:“哥,不再多陪陪爸吗?”
言外之意是想要一个台阶,毕竟今天在亲友齐聚,又有外人在的情况下闹成这样,无论如何池年不想再给自己扣上不睦兄弟的帽子。
池端不屑与之演戏,扔下一句:“孝心你尽到了就好。”
随后和顾屿桐离开。
池年:“大哥——”
视线逡巡半天的顾濯打断施法:“平时你身边常跟着的那个林助理呢?”
池年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在顾家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清橙病了,请了两天假。
如果您想——”
“随口一问。”
顾濯兴致缺缺,转着车钥匙也下了山。
顾屿桐拿来的伞并不是很大,因为他没想到池端在伞下会显得那么大一只,占了伞下一大半的空间,于是渐大的雨斜斜地潲进来,湿了衣。
池端余光一瞥,开口:“离那么远,喜欢淋雨?”
顾屿桐默默地缩短了两人距离,其实刚刚离得也不远,再近些就要肩挨肩了。
就像现在,顾屿桐肩头紧靠着池端的大臂,热意透过微凉的外套传出,是山间不多的暖。
池端又问:“来做什么?”
“为虎作伥。”
顾屿桐面色带笑,胳膊肘轻戳了下池端,像是在和他说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悄悄话,“给你撑腰。”
“自己腰都软得挺不起来了,还忙着给别人撑腰?”
池端绝对话里有话,而且是一句颜色浓度极强的话,顾屿桐蹙眉,决定不予理睬,于是没看见池端松快了许多的眉眼。
走到山脚时,雨已经停了。
顾屿桐接起电话,是顾濯打来的:“人都到了,是你特地精选的业界最无良的那群。”
“嗯,知道了。”
“算是便宜他了。”
顾濯听起来一副索然无趣的语气,车内音乐都跟着郁闷。
顾屿桐收好伞,拉着池端在角落里的一张长石凳上坐下。
不远处就是墓园大门,修得气派阔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外头的光景一览无余。
不多时,池年和他的亲信也拾级而下,正准备走出大门时,一群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蜂拥而上,无数个话筒猝不及防怼在池年脸前,原本寂静寥落的山脚顿时炸开了锅。
“池先生,最近网上疯传的跨江大桥飙车视频您有所耳闻吗?”
“传闻池家兄弟反目,暗斗十数年之久,请问是否属实?”
“短短一周,您先是在葬礼会场纵欲过度,接着又派黑车围堵残疾哥哥,广大网民很好奇您目前的精神状态,可以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
黑车围堵?
池年身后的亲友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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