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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自己的身世刚被揭穿的时候,一张张面目可憎的脸庞凑过来,手指头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
那些人用粗鄙的脏话骂她,骂她这个本该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阴错阳差被捧到高处,享了大福。
在那之前,月皊从未听过脏话。
她太讨厌骂人的脏话了。
那些恶意的脏话像一把把刀刺过来,逼着她不停地后退,只能缩在角落里。
月皊梦境中的画面忽然一转,被无数人围起来谩骂诅咒的人变成了江厌辞。
她站在旁边无助地哭,她大声哭喊着,求着那些人继续骂她就好。
她没有能求动那些人,反而来了官兵将她的三郎的抓进牢中。
那些人才终于转过头来骂她,骂她还得状元郎丢官坐牢。
那令她畏惧的阴暗牢房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将她的三郎一口吞噬。
月皊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重喘连连。
“是梦。
梦都是假的……”
她颤着声音安慰自己,又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可是……”
月皊垂着湿漉漉的眼睫,低声呢喃自语,“三郎是想从仕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考状元。”
她眼睫颤动,带下泪来。
月皊从不怀疑江厌辞会为了她放弃一些东西,可是她不愿意他的牺牲。
·
李秀雅气冲冲地回到家,府里的侍女向盛平长公主禀告县主归家时的脸色。
盛平长公主诧异,去了小女儿的闺房询问。
李秀雅要面子,并不愿意把今日吃瘪的事情说出来。
她胡乱说:“下马车的时候磕了一下,烦。”
盛平长公主打量着女儿的脸色,也没拆穿。
她点点头,问:“那你今日去织云巷结果如何?”
“结果挺好的呀。”
在月皊那里的经历让她有点说不出口,她强压着火气说:“母亲,我要赐婚的圣旨!”
李秀雅本来就是尊贵的身份,倒也没有非江厌辞不嫁的想法。
在李秀雅眼里,整个长安还不是夫婿任她挑选?江厌辞不过是众多入了她的眼的选择中的一个罢了。
可是今天月皊说的话,让她很生气。
“我回不回江家你管不着,你能不能嫁进江家我却管得着。”
——她一想到月皊说这话的神情,李秀雅就气得不轻。
她还就较劲上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说大话的月皊,有什么本事阻止她嫁进洛北郡王府!
哼,等她嫁到了江家,第一个鼓动江厌辞把月皊抬回府里当妾,看她怎么磋磨死她!
盛平长公主仔细打量着小女儿的脸色,问:“你这是不是气话?婚姻大事,你可得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李秀雅道,“母亲不是也说那个江厌辞各种优秀吗?就他了!”
盛平长公主对江厌辞的确没有不满意的地方,若能成为女婿,也是不错的结果。
她点点头,道:“虽然圣人当初允了你的婚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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