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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源磨了磨后槽牙,皱眉说道:“我探了口风,平日郑炎摆酒宴,她们就会被强行拉到席间接客,若是不愿,便是一顿好打……昨晚,郑炎那厮还暗示我说‘手重些也无妨’,我看常客神情,闻言并无异色,看来,郑府之中不知有多少冤魂。”
“畜生。”
李知节的眉毛也狠狠蹙了起来。
“席间,郑炎话中满含拉拢之意,待他醉后,更是几乎不加掩饰地暗示,希望殿下多多帮衬魏王……对我都如此,更不用说其他大臣了。”
“你知道他这个法子好在哪吗,”
她没有等武源的回答,就兀自说道,“当那群大臣接受他的邀请,踏进酒席的那一刻,主动权就不在他们自己手中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武源挠挠头。
“先把除夜宫宴应付过去再说。”
除夜宫宴终于还是在磕磕绊绊中到来了。
开场的八十一筒爆竹还是出乎李景斯的意料受了潮,因此只响了七十四声,不过皇帝根本没有数到底有多少声,所以最终还是让他蒙混过关了。
殚精竭虑这么多天,被筹备宫宴的各种琐事压得喘不过气的李景斯终于入了席,脸上的黑眼圈拿铅粉都遮不住,但他还是真心实意扯出了一个笑。
大殿内烛火通明,舞姬们鱼贯而入,她们梳着高髻,面若桃花,舞步轻盈,似踏云而来,时而如群鹤翔空,时而似繁花聚散,乐工们奏响鼓乐,琵琶声急,羯鼓雷动。
一曲舞毕,席间喝彩连连。
“妙哉!”
“好啊!”
皇帝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苍老的眼扫过下座众人,最终落在一侧的空位上:“淑妃和魏王怎么还没有来?”
侍奉在侧的宦官连忙上前打圆场:“淑妃娘娘与魏王殿下说不定正在为陛下准备惊喜呢!”
郑淑妃与魏王李景益的确因一些事情绊住了脚。
“景益,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淑妃看着儿子手中的小瓷瓶,不解问道。
李景益将瓷瓶塞入郑淑妃手中,又略带安抚意味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说道:“这是舅舅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什么?”
“母亲可知,灵真今早将您送的礼退回来了吗?”
“可是我送的礼不合她心意?”
郑淑妃一头雾水地问。
他摇摇头:“灵真托人来说,裴钦那头她劝过了,可收效甚微,她也无方,便将礼送回来了。”
“原来如此……”
郑淑妃点点头,然后打开瓷瓶看了一眼就急急盖上,大惊失色,她一把抓住李景益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那你这是何意?这是……砒霜吧?”
“嘘!”
李景益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狠狠说道,“看来裴家那小子是存心要和我们作对到底了!”
“那也不能……”
“母亲!”
他着急地跺了跺脚,劝道,“您知道吧,舅舅有时候行事并不十分小心,朝堂之上本就有一些人对舅舅不满,裴家那小子这时候又执意要查舅舅,现在已经有人蠢蠢欲动,要跟着他与郑氏作对哪!”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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