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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闻景也从来没有机会告诉阮绥音,他并不是要剥夺阮绥音被爱的资格,只是想让阮绥音知道,阮绥音就是阮绥音,不用扮演另一个人、不必委曲求全讨好所有人,也值得被爱。
高傲自负如顾闻景。
他总认为自己还有时间去摆脱父亲的控制,还有机会能向阮绥音说明自己的心意,还可以弥补自己曾经给阮绥音造成的伤害。
直到他就那么突然地被通知了阮绥音的婚讯。
“在顾家这些年,您有没有哪怕是一秒把阮绥音当成是顾家的孩子??!”
那是顾闻景第一次胆敢与父亲争执。
“您没有,在您眼中、在我们眼中、甚至是在这些下人眼中,他都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
!
现在您又凭什么让他像嫁给您的母亲一样,为了顾家的利益去牺牲自己一辈子,嫁给一个他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人?!
!”
说恨阮绥音逆来顺受,不如说顾闻景只是恨自己。
恨自己在顾崇察觉他的心思、严辞勒令他远离阮绥音时只是顺从地低头,在阮绥音受尽白眼的时候没有向他伸出自己高贵的手护过他一次,在顾崇牺牲阮绥音去捆绑傅斯舟的时候也没有不顾一切去阻止。
因此到头来,他连说自己是失去了阮绥音的资格都没有。
“您想让阮绥音在信鸽汇演上出头,再为顾家长势,为您撑腰,是么。”
直到如今,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顾闻景已经不再畏惧顾崇的威势,“您得明白,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您所愿,父亲。”
可就连反抗顾崇,顾闻景都要用这种折损阮绥音的方式。
他的确卑劣又无能,他承认。
“求你…”
阮绥音似乎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道,“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顾闻景避开了他的目光,无意识攥紧拳头。
“顾闻景…”
见顾闻景不说话,泪流满面的阮绥音抬手抹了抹脸,往前迈了一步,弯了膝盖跪到他脚边:“我求求你说话好不好……”
“阮绥音——”
顾闻景拧起眉,“给我起来。”
“你说啊……”
阮绥音伸手攥住他的裤脚,“是不是要我去死你才会满意…?”
“阮绥音——!
!
!”
顾闻景噌地站起身。
阮绥音笑了,肩膀抽搐了两下,顾闻景正要伸手把他揪起来,他却突然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的酒瓶往桌沿砸下去,酒液四溅。
顾闻景有些发懵,实际上刚刚灌下去的半瓶酒和半包烟已经让他有些昏了头,因此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也丝毫未注意到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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