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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风开了一条门缝,傅丹裹着披风正小心翼翼回房。
在无人的地方,陆乘风的表情就显得十分耐人寻味起来,她看着傅丹消失的身影,若有思索间,脑子里很快有了一个模糊猜测。
生机
第二日,陆乘风毫不费力就从旁人口中打探到樊少爷这个人。
樊士舟,年二十二,是礼部侍郎樊捷第二子,姨娘所出,前面有一个嫡出哥哥樊士元,因为嫡庶之分加之其好高骛远,处处被樊士元压一头,到了二十二还只是个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
怪不得傅丹不顾乐坊规矩也要铤而走险幽会,攀上这朵高枝,若樊士舟肯在她身上花一两点心思将人纳进樊府,哪怕只是个通房,傅丹也能从乐坊奴籍脱出去。
这世上路非只一条,有人通过自己光明正大走出去,也会有人利用旁门左道,过程虽异,目的却相同。
陆乘风倚在书阁架子旁,对自己如今的处境考虑起来。
她活了二十一年,师父教的全是功夫,父亲教的全是行军打仗的法子,没有人教她,想要出这所园子还需出卖色相,更何况……陆乘风手抚上左侧脸旁,那道鞭痕一直还在,有了这道狰狞的鞭伤,倒不必担忧有人会对她不轨,但也绝了陆乘风倚仗色相的这条路径。
陆乘风思索了一下曲艺舞姿这个办法,不自觉对自己先产生怀疑。
她自小就不会弹那些琵琶古筝那些文雅之物,舞的话……如果舞剑算的话,她倒可以勉强一试,可这一条路最后的结果,大多也是被燕京里所谓的贵人看上抬进府内,或者被心怀不轨的世家纳进门。
不远处榻子上,傅丹昨夜明显没睡好,半梦半醒补着觉,睡得不太安稳。
陆乘风一边擦着书架上并不存在的灰,一边将所有可能的法子想了一遍,最后颓然发现一个可行的都没有。
再有几日她在乐坊司就满三个月,三个月后燕京城若有哪家来乐坊司将她要去,依陆家如今的名声,怀恨在心者占多数,怕又是另一个天牢。
正擦完最后一排书架时,有人敲了敲书阁门,陆乘风放下抹布打开门,发觉来人是乐坊司的一个熟面庞:“傅丹姐姐呢?司长让大家都去前厅候着。”
陆乘风让开身,让她得以看到里面睡得朦胧刚被吵醒的傅丹,说:“多谢,我们马上就到。”
女子面色不太高兴的叮嘱道:“恩你们快些!
听说事很大,去迟了怕要挨司长一顿责训。”
傅丹揉着惺忪的眼,昨夜偷鸡摸狗没睡好,这会也没空跟陆乘风较劲,跟在人身后醒神出了书阁,路上困得不停打哈欠。
陆乘风只当没看见,目不斜视走着路,到了大厅才发现于长英已经在场。
二人飞快找了个地方站好,很快十二个姑娘全都到齐了。
乐坊司门口的护卫已经引着人进来,于长英早已站到了厅门外,听到动静,急忙上前迎去,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掉头在前面引着路。
傅丹见这阵仗不由好奇捅了捅身旁的人:“这是做什么?”
有知情的小声覆耳道:“好像是谁家要在乐坊司寻个侍奉丫环,我也是刚偷听到司长和别人谈话才知道的。”
陆乘风心微微一动,一股不安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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