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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平淡而客套,仿佛在好云山那夜的决裂从未发生过,语言和眼神仍是那样温柔而关切,风度依然翩翩。
“唐公子请便。”
她并不留人,看着唐俪辞登上马车离去,汴京和这里是两个方向,他是特地前来看望她她自然明白。
但特地来看她又如何呢?他所要的她不愿给,她所求的和他全然不同。
他为什么突然从好云山回来了?是特地要入宫的吗?如果是特地回来,那就是为了见宫中的谁一面……她望着唐俪辞离去的方向,神思稍稍有些飘渺。
怀里的凤凤咿唔了几声,她低下头来,只见凤凤揪着她的衣服,小小声的扒在她怀里呜咽,偷偷的哭,眼泪糊了一脸。
她吃了一惊,连忙擦掉他的眼泪,柔声问道,“怎么了?肚子饿了?”
凤凤拉着她的衣袖,小小的手指指着唐俪辞离去的方向,放声大哭,“妞妞……妞妞……哇哇啊啊啊……妞妞……”
她心下恻然,抱紧了凤凤,他想念唐俪辞,可是唐俪辞……终究不可能永远是凤凤的“妞妞”
啊……唐俪辞登车离去,骏马奔驰,往汴京而去。
其实杏阳书坊距离国丈府或者距离汴京都远,但唐俪辞自然不在乎这些,车行数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昏,他入西华门上垂拱殿给太宗请安,求见妘妃。
太宗听闻唐俪辞求见妘妃,心下惊疑诧异兼而有之,唐俪辞那“狐妖”
的传闻甚嚣尘上,他也有所耳闻,对这位干国舅他本就忌惮,平日更是能不见则不见,此时他突然求见妘妃,不知有何居心?沉吟半晌,太宗缓缓答道,“妘妃近日染病,不便见客,国舅还是请回吧,过些日子等妘妃好些,自然相邀。”
唐俪辞微微一笑,“臣便是听闻妘妃染病,病势甚沉,特地前来一看究竟。
臣素有玄奇之术,或许太医不能治之病,臣便能治。”
太宗心里本就忌惮,闻言更是骇然,心忖这……这东西看来不能当面得罪,万一他当真是妖狐精怪,日后另请高明悄悄除去即是,此时断不能惹恼了他,先答应为是,若是他当真救了妘妃,也是一幢好事。
“既然国舅另有治病之法,朕当为妘妃求之。
王继恩,通报慈元殿说国舅求见。”
大太监王继恩领命而去,唐俪辞目注太宗,仍是秀雅微笑,“皇上近来为民缉捕盗贼、犒赏亡军家眷、开粮赈灾,又为两京囚人减刑一等,甚得民心,臣一路听闻,深为吾皇喜之。”
太宗近来的确颇为此事自诩,不禁微露笑容,“百姓果真是如此说?”
唐俪辞自袖中取出一物,缓缓放在桌上。
太宗目注那物,“这是?”
唐俪辞道,“这是今年秋天田地里收的萝卜。”
太宗面露喜色,“这可是……”
唐俪辞浅笑,“皇上所料不差,这就是七月飞来石落下之处,被落石激起的江水淹没的那数百里农田所新出的萝卜。”
七月有飞来石落于阶州福津,龙帝峡江水逆流,毁坏田地数百里,而唐俪辞正是带回了一把新生的萝卜。
太宗龙心大悦,七月飞来石一事,他本暗自以为是天罚,但看这萝卜生长如此迅速,也许飞来石一事不是天罚,而是瑞兆。
正在两人相视而笑的时候,王继恩恭敬回报,妘妃在慈元殿垂帘等候国舅。
唐俪辞向太宗告辞而去,步伐端正,仪态庄然。
:()千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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