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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黑夜虽笼罩四野,却被禁制法阵上的光芒照得亮如白昼。
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到子时。
一千多年前的这一日,曲悲楼殒身于溟海茫茫噩雾中。
越颂曦的第二句话,更叫众人震惊到失色。
凌佑安已挥挥手,令众人暂停手中攻击。
尽管对方只有两个人,单枪匹马般在五梅峰独对这么强修,其中还有一位返虚大能靳楚,但他二人却丝毫无惧,纵然身后有数万魔修,但在此刻,他们的冷静也透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师兄,穆师兄要回来了?”
风兰雪低声问道。
凌佑安摇头:“未曾收到传音。”
一点风声都没有。
“师兄,魔修之言怎能相信?定是他们想要拖延时间,才搬出穆师兄来。”
江锋对越颂曦的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只将手中千斤重刀横斩于胸前道,“赶紧破阵将他二人拿下才是。”
“江师叔,他们在五梅峰所设的禁制法阵,乃是建立在师尊昔年所创之浮沧六仙阵基础之上,当初师尊临别前曾经告诉过我,六仙阵乃是倾其心血所建,聚浮沧山之灵而成的护山禁阵,非紧要关头不得启动,且知晓此阵者只有凌师叔与我……”
萧留年此时方忖道。
他已然看出越颂曦和曲弦所起的法阵,借的是六仙阵的力量,否则他们仓促布下的法阵如何抵挡这么多浮沧弟子与上修?
江锋一时无语,凌佑安却挑头看了眼更高的天际,云上端坐着面色肃然的靳楚与陆决,其他宗门的上修也已经闻讯赶到,都浮身于浮沧弟子的外围,事态未明,他们暂未出手。
“如此说来,乃是穆道友将你们以及西境魔修召到浮沧仙山?”
沉沉声音传来,长离宗陆决先开了口。
“自然。”
越颂曦闻言稍稍抬首,目光掠过云头上端坐的人,一丝憎恨稍纵即逝。
那人未置一辞,只俯望五梅峰,眉宇间是让人心寒的绝情。
“这么大的阵仗,为的是曲魔尊?”
陆决冷冷道。
“昔年我师尊与那万余同袍命殒归溟,诸位还欠我们一个交代。”
越颂曦浮身半空,衣裳被吹得猎猎作响,“为此,我和我的同袍等了千余年。
诸位该不会是忘记了吧?是穆仙尊亲口允诺过要查明真相的。”
“什么真相?当初仙魔同赴归溟,陨落的可不仅仅是你们魔修,仙修亦折损近半,这笔账又该同谁算去?你却怪到我们头上,当年还妄图以此为借口掀起仙魔混战,荒谬至极。”
站在靳楚身后的昆虚长老开口道,他也是当年同赴战场的强修之一。
“归溟之战,仙魔定的是君子之约,弃前嫌共迎敌,我辈虽为魔修,若果真只是战死沙场,无怨无悔,但可惜,当年有人从中使坏用计,致使我师尊与那万余同袍命丧归溟,你们觉得我们活着的人该不该查个水落石出,该不该为他们报这个仇?”
越颂曦越说神情越冷,目光如同利剑,剜向云端。
“口说无凭,当年你们既拿不出证据,又找不到凶手,到现在依然只知含血喷人,我倒是觉得你们想借三宗剑试,诸修齐聚之际围袭浮沧……我宗探子来报,围困浮沧的魔修有近万数之多,要说只为当年之事,我是不信。”
旁边有人怒斥道。
“谁说没有证据?”
越颂曦甩袖道,“凌仙尊手里,不就握着一份证据?”
她语毕,只见众人都将目光转到凌佑安身上,听她又续道:“在归溟封印裂隙这十三载时间内,你们是不是找到昔年虞道友的破鬼剑,剑上留有魂音,只言在噩雾封印地内找到三枚困神令。”
她在紫宸峰藏了十三年,又负责着峰上一应杂务,有什么消息是她探查不到?这魂音之事,也不例外。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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