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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徐家宴席但更像家中小聚,花厅佣人零星,碗筷摆放规整,桌面食物热了两轮,青菜叶蔫巴巴。
为首老人精神矍铄,大有猛虎迟暮的架势,此时正襟颔首端坐,双手置于木雕拐杖顶,脸如锅底碳。
周围人大气不敢喘,也就剩年数久的管家劝几句。
“孩子们坐火车还没休息好,什么饭非得现在吃不可。”
年岁相当的老人装模作样叹口气:“明儿一早,保准过来。”
“反了他了!
一点规矩都没有!”
徐老先生的眉毛倒冲,表情不怒自威,拐杖咚锵砸地:“在外野惯了,来家也不知问好,他们坐火车来?也带着钰鸣受罪。”
管家明白了:哦,拐着弯心疼呢。
“那我再叫他们去?”
“钰鸣累了就罢。”
“嗳。”
管家绕了个圈走出花厅,步伐不疾不徐,留下几位陪坐面面相觑,其中某位小辈始终眼观鼻,始终静默未语。
其实,也不怪徐老爷子生气。
徐家虽算得簪缨世家,可毕竟是靠祖辈福泽延续至今,除去几家还算挣钱的上市公司,剩下的小辈分的分、走的走,到最后古董生意这块,就剩某位远房亲戚还能撑得起场面。
早在先前,还能借徐钰鸣的监护人的关系借势,从徐老先生动歪心思闹得不可收拾,那位监护人消失无影无踪。
至于另外一位当事人……
剩下的小辈挤眉弄眼,视线往徐老先生斜对角看,丝毫不顾对方听得清清楚楚,吃吃笑开。
“还真敢来。”
“怎么不敢呀,攀高枝谁不会。”
“可惜,晋枟小叔的眼里只有我们小钰,什么八字没影的事也搬得上台面。”
徐老先生重咳,议论声如云散。
于川静坐。
冷皮白面吊梢眼,嘴皮薄得快成条线,后背挺得直,但是属于很明显刻意摆造的模样,不伦不类,显得僵硬。
在这场家宴里,他才是外人。
有佣人觉得他穿的衣服略眼熟,如果要说一二,偏偏还想不起来,直到屋外惊呼小钰少爷,卷帘飞扬又噼里啪啦落下,脚步声轻快。
“爷爷!”
于川微抬下巴,他侧目,一张比春景还要明媚的脸闯入视线。
来人的短衫无袖,露出细白塞藕的胳膊,手腕青玉镯与金饰碰撞叮当,声音生生清脆落耳。
短褂下摆宽大,短裤仅到大腿,全身不见半分赘肉,走姿灵动雀跃好似小神仙。
他进来时,原本坐着的众人纷纷起身,小钰少爷的称呼此起彼伏,唯独于川一动未动,凹下去的位置格外扎眼。
“您怎么知道我今儿回来?”
“爷爷后天过寿,再不归家,是不是等我入土为安的时候顺手插柱香?”
“呸呸呸,您身子硬朗,说哪门子胡话,还没开席酒就喝多啦?”
他转身,佯装生气,望向旁侧一改沉默喜上眉梢的佣人:“你看着点呀。”
“是是是,小钰少爷说得是。”
徐钰鸣半坐太师椅扶手,碍于孕肚他无法翘腿,松松伸直,细长小腿都快伸到旁侧过道。
“看我这记性,忘了介绍。”
徐老先生轻拍脑袋,如真上了年纪昏头,花白胡子翘起,手乐呵呵伸向圆桌唯一纹丝不动的男生。
“这位小朋友与你年纪相仿,家里世代都住岭南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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