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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学校食堂总是特别拥挤。

即便是下课铃一响就冲出教室门也无济于事，乌压压的人群如大军压境一般，值日生和负责老师只好扯着嗓子指挥交通。

嘈杂声中，楚棉捧着餐盘，和大部队随着既定人流移动，她向四周观望，搜寻哪里有空位。

找到了位置，楚棉眼正神示意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一起坐下，却看到梁韵洁独自一人。

已经是深秋，她下身还穿着一条长度露出脚踝的浅黑色牛仔裤，踩着一双单薄的低帮帆布鞋，很难令人忽视，楚棉怕她难堪，视线快速上移，向身后的同伴致歉，然后招呼不远处的人：“韵洁，你找到位置没？我们一起。”

梁韵洁犹豫不定间，侧旁一人胳膊撞到她，盛汤的碗一晃，洒到了她的鞋面。

楚棉一只手捧着餐盘，另一只手艰难地从校服口袋里掏纸巾。

“楚棉！

过来这边坐。”

后边有人叫，楚棉回头看，一个男生站起来朝她们这边挥手。

“易老师！”

梁韵洁奇怪，对方明明是学生模样。

“是外号，”

见她困惑，楚棉向她补充，“他是我哥的好朋友。

走，我们去那边。”

梁韵洁步滞：“那不太好吧？高年级的用餐区……”

“没事的。”

到了餐桌旁，楚聿不在。

梁韵洁稍稍舒口气。

楚棉还记挂着梁韵洁的鞋，掏出的面巾纸只剩一张。

男生见状，递上自己的那包：“用我的。”

“易老师，我哥呢？”

楚棉问，顺手接过来。

“被数学老师叫住有点事，等会儿就到了。”

“不会是考太差留堂了吧？”

“不好说。”

男生接茬后开怀大笑。

见两人餐盘选的都是两个菜，男生接着说：“吃这么少怎么行？这个我没动，你们尝尝。”

顺手把自己买的水煮牛肉推给她们。

“那我不客气了！”

楚棉夹了一筷子，“真是不错。”

“吃了我的东西，答应我个事，以后不要学你哥叫我老师，我哪有这么老。”

梁韵洁这才抬头看对面男生的相貌，两道浓眉，眼睛狭长而深邃，两眼下有零星的如黄砂糖般散落的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