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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淡淡说着,沉声道:“京兆衙门,国法纲纪,也不会认什么长辈架子!”
贾赦怒道:“反了,简直是反了,来人啊,将这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拿了,拉出去,打死了账!”
然而,外间庭堂中,林之孝脸色难看,却没有应,看着那按剑而立的少年,眉心跳了跳,这要是冲将进去,怕不是要喋血荣禧堂?那少年的过往,他这几日也仔细打听过,拳脚功夫了得,东府里几个仆人都拿之不下。
若是再惊着老太太……这般一想,林之孝一咬牙,一跺脚……对贾赦的吩咐,当作没听见。
贾琏苦着脸,起身,唤道:“珩兄弟……”
贾珩看了一眼贾琏,而后毫不退让地看向面色狰狞,目光几欲喷火的贾赦,沉喝道:“我为大汉子民,既不触犯国法律条,何人敢拿我?反而是贾珍,身为朝廷三品威烈将军,食君之禄,罔顾君恩,此獠不思报效朝廷,反而狼子野心,勾结贼寇,于京师天子脚下,持凶横行不法,上辜负天子信任,下玷辱祖宗清誉,国法纲纪,岂能容此无君无父之徒!”
此刻少年的话语,如铮铮剑鸣,在荣禧堂上掷地有声,丫鬟、仆人都是低下了头,觉得天都要塌了的感觉,那是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
李纨本来在劝慰贾母,也是怔在原地,眸光呆滞地看着那正气凛然的少年。
尤氏玉容苍白,檀口微张,藏在衣袖中的纤纤素手已现冰凉,她的丈夫,在这少年口中,已然成了无君无父之徒。
王熙凤正要开口,却听上首贾母拍了拍茶盅,道:“够了!”
这时,鸳鸯连忙上前,抚着贾母的后背,秀眉之下,略有“乞求”
地看着贾珩。
贾珩冲贾母拱了拱手,道:“老太太。”
他可以怒怼贾赦,邢夫人,那是因为他是宁国之人,隔着不知几辈儿,无非是撕破脸,大家一拍两散,他从此不再受宗族庇佑,况且他本身也不求宗族什么。
但贾母不行,贾母不说是贾府辈分最高之人,就说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他都不好太硬顶。
而且,贾母这位老太太,倒也谈不上坏,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太太,儿孙不贤,她又不是女强人,又能做什么?贾母脸色淡漠,看向贾珩,说道:“贾珩,前日我已说过,你和珍哥儿不许再记仇,为何还要举告到官府?”
凤姐在一旁冷笑说道:“老祖宗为了化解你和珍大哥儿的仇怨,还将府里一个颜色好的丫鬟给你,你怎么回报老祖宗的?”
贾珩道:“老太太明断是非,珩自是感佩,但贾珍勾结贼寇,想要害我,难道我就要坐以待毙不成?”
贾母只觉眼前发晕,勾结贼寇,勾结贼寇,珍哥儿怎么能这般糊涂?凤姐道:“你报到府里来,自有老太太做主,为何要报官?”
贾赦冷哼一声,道:“忘恩负义之辈,心中根本就没有宗族!”
贾政也是叹了一口气。
贾母看着贾珩,神色也冷了几分,道:“有什么事,不能在族中了结,非要闹到官府?”
贾珩道:“族中若有了结之法,岂会容贾珍猖狂至此?不报官,难道贾府百年公侯之家,要包庇贾珍这等勾结贼寇之人?”
贾赦躬身一礼,说道:“母亲,此人狂悖无礼,心无宗族,当从族中清除族籍,让其自生自灭!”
却是在方才想出,如果这贾珩没有了贾族身份,他在神京名声恶臭,人喊人打,想要读书科举也好,从军为将也罢,都将会受限,那时有的是办法炮制于他!
邢夫人嘴唇翕动,正要开口附和。
贾珩忽地沉喝道:“此地是荣禧堂,先荣国公的英灵看着你们!”
贾赦、邢夫人:“???”
贾政、王夫人:“……”
贾母脸色一变,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红楼之挽天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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