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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打得箫娘晕头转向,她素来脾性也不小,五内立时蹿起一把火,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尖破口大骂:“我去娘的鬼头癞□□!
你输了钱,与我有屁的相干。
噢……我没来时,你都是赢钱的?既赢钱,如何又是这么副烂泥没斤两、屁股也调不转的家业?!”
“我入你娘的烂牝户!
你没来时,老子有赢有输,你来了,老子见出不见进!”
来了一月,正横看他不顺眼竖看他不顺心,恰好此刻席泠往私塾去了不在家,箫娘益发不管不顾,踩上竹凳叉着腰,高高地提出气焰来,将一月里憋的恶气一股脑往外倒:“你就是个口里进屁股里出的狗头烂汉,银钱哪里存得住呢?你那牛黄狗宝里,除了装几斤大粪,还能存得住哪样东西?说出来嚜,我也替你臊得慌,你家祖上也是读书人家,怎的偏就出了你个鳖羔儿2?老娘告诉你!
你可怪不到我头上,就是金山银山,也早叫你输光了,祖宗没来问你的罪,你倒先往王八壳里缩,推到我头上。
呸!
我入你娘的臭尿坑眼子!”
那席慕白虽粗鄙,却笨嘴拙舌,有些骂不过,急得撸起袖子就要揍她,“小淫妇,看老子的拳头,今日就要打得你服个输!”
见他白眉赤眼要动手,箫娘忙由杌凳上跳下来,满院里跑,一头扭着还骂:“你今日不打杀我的,你就是生了儿子……”
说到此节,她咽了口,恶狠狠地吐出别的,“你就是只长屁眼没长心眼的王八汉!”
晴雨洗净的碧空下,箫娘没心没肺地跑着,嗤笑着,越笑越痛快,声音险些把旧墙震倒。
她越笑,席慕白越恨得咬牙,几步在院门处追上她,一兜手将她摁到地上,拳头跟着狠狠往下砸。
痛似暴雨袭击了箫娘,可她就是咬着牙关不肯哭,只用刀尖似的瞳仁仰面盯着他。
在他暴躁的拳头下,她要以无能为力的目光杀死他、戳烂他!
恰逢正屋靠右的绿瓦上腾腾升起一片娇滴滴的、温柔的笑声、是邻居陶家的女眷在嬉戏。
箫娘的目光被这阵莺鹂之音吸引,恶狠狠的眼色有了些微涣散。
她忍不住幻想着,她也是她们中的一员,罗扇扑蝶,锦裙飞旋。
她不禁也在席慕白的拳头下泄出一缕笑音,可这笑声确是雨后的薄烟,凄凄地笼罩着这左右夹击的方寸之地。
辗转午后,席慕白挥了半晌拳头,腹内愁郁一扫而空,兴兴又往窑子里去赌钱。
箫娘鼻青脸肿地坐在杏树底下,百无聊赖,复切了快甜瓜吃,甜丝丝的汁水和着一丝血腥,尽数被她吞咽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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