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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她自己,她当然并不担心,可……天道不是看段清泽不爽吗,不知道会不会趁机下黑手。
段清泽漫不经心道:“不过是金丹劫。”
沈黎见他并不在意,便也不再追问。
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金丹劫,但到段清泽头上就不一定了啊……算了,她担心什么呢?大不了到时候她一看情况不对,离段清泽远一些,说不定这就是她逃离的契机。
段清泽带着沈黎继续往前,她逐渐看清楚了那宗门的规模。
从体量上来说,这绝对算不上大宗门,建造在山脚谷底的宗门建筑方方正正,威严却显呆板,正中央是一座白玉广场,此刻广场上围满了人,其中一人端坐,正在准备着应对即将到来的金丹劫,而其余人则在外围旁观讨论。
段清泽带着沈黎在广场旁大殿屋顶落下,檐角走兽恰好遮挡了二人的身形,二人却能看到广场那边的情况。
广场边,两个元婴巅峰正在讨论。
“我曾经听说,近几百年来,雷劫的威力时有削弱,升境比往昔容易些,今日看似乎确有其事。
你瞧瞧,这金丹劫可是比我们那时弱不少?”
“当真如此。
我记得十年前你徒孙升金丹时可不是这样,那时候若非你出手,那小子可就当场被劈成劫灰了。”
“可不是?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上一次雷劫削弱,还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了吧?”
“确实如此。
这天威难测,我们如何能得知?罢了,今日这小子资质不错,亦有几分运道,说不得便能一路升境,将我们乾震教发扬光大。”
沈黎默默送了那两人一个同情的眼神,什么发扬光大,今日灭教也就是旦夕之间啊。
她看了段清泽一眼,他的目光正扫过下方之人,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是要找熟悉的面孔吧?但三百多年过去了,他曾见过的人或许死在雷劫下了,或许寿尽陨落,或许离开了这个教派,也不知他是否能再找到。
沈黎也再度看向这广场,广场上大约有三百人,多数都是练气筑基的弟子,这些人跟段清泽肯定全无交集。
有两个金丹,目光不善地盯着广场中央坐着的人,可能是同辈竞争者。
那两个悠闲谈话的元婴应是替渡劫者掠阵的。
还有些修士并不在这里。
段清泽道:“教首是个分神前期,在闭关。
目前教中还有五个元婴,十七个金丹,其余数百练气筑基。”
他在二人身周设了隔音阵,说话也不怕被人发现。
这个乾震教从修士数量和修为上来看算是个中等规模的门派,在这苍沧大陆也算是一股小势力了。
沈黎看着下方那些才十来岁的练气小修士,他们对她来说才是高中生的年纪,脸上满是期待和紧张,互相交头接耳的模样也跟中学生没什么区别。
“他们……”
她看了看段清泽,有些迟疑道,“这些人想必没有资格参与到矿场事中,能否留他们一条性命?”
其实沈黎也清楚这些小孩既然是门派一员,肯定也享受到了矿场的好处,她那个世界和这里的世道规则也不同,但她确实也无法看着“屠城”
“灭门”
这样的惨剧在她面前发生。
她求情,与其说是可怜这些才刚踏入仙途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不如说是保护自己的精神状态。
段清泽转过视线,冷漠地指出:“阿黎,你可怜他们,他们若在秘境遇上你,却不会手软。”
沈黎道:“或许吧。
但至少现在,他们没伤害过你我。”
段清泽抬手抚平沈黎微皱的眉,她的语气其实并不坚定,似乎仍处于某种不平衡的状态中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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