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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作被主人丢了一地。
苏婳直直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一幅山间翠竹图,摸着上面翠绿的新竹,还未开口,就见季寒执抬眼,幽深如墨的眼眸闪过一丝嫌弃:“从哪里回来的,弄的这般脏?”
苏婳看了看自己的黑色披风,果真见上面有蟾蜍的血,还有地宫的死气以及血蝙蝠的血腥味,十分的狼狈。
她抿唇,低低说道:“季寒执,你别死了,你死了,以后就没有人画这么好看的画了。”
也不会有人在她深夜回来的时候亮着一园子的灯了。
季寒执眯眼,看着犹如霜打茄子的苏婳,伸手解开她脏兮兮的披风,嫌弃地丢在地上,慵懒说道:“那我努力一点。”
苏婳“噗嗤”
笑出声来,觉得才酝酿出来的那点愁肠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是呀,她好歹还活着,而且知道了杀害自己的仇人,没准还能查出她阿爹阿娘的消息,有什么可忧愁的。
季世子这样半只脚踩在鬼门关里的人,都能努力活着,她也要努力开心地活着。
苏婳取出今日得的那一截紫竹玉液,笑吟吟地说道:“这是我路上砍的,给你喝吧,你要再努力一点,努力到有朝一日我成为大术师。”
墙角处,看见紫竹玉液的季四险些惊呼出声,欢喜得要磕到头。
紫竹玉液,竟然是传说中的紫竹玉液啊,是郎君药单上救命的天材地宝之一,他们苦苦寻找了数年也无果,竟然被小娘子这样随意地拿了出来。
呜呜呜,这紫竹玉液竟然是苏娘子路上随手砍,这到底是什么逆天气运!
!
!
从今日起,苏娘子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季寒执看着她亮的惊人的漂亮眼睛,以及脏兮兮的小手上的那根紫竹玉液,眼底慵懒闲散的笑意收敛,低沉暗哑说道:“被你摸脏了,喝不下。”
“那我去洗洗,你等我一下。”
苏婳弯眼笑道,熟门熟路地进内室,冲着墙角咬铁棍的季四喊道,“季四,有没有玉瓶?”
这主仆两什么毛病,每天大半夜的都不睡觉。
“有,有。”
季四险些泪流满面,飞快地窜到屋内,取出数个雪白的玉瓶,双手发颤地递给苏婳。
苏婳洗了手,将那根紫竹清洗一番,将竹皮划破,只见里面渐渐渗出清香四溢、晶莹剔透的玉液来,那玉液一滴滴地滴进玉瓶里,足足滴了两大瓶,紫竹才渐渐干瘪。
苏婳将两瓶紫竹玉液放在画桌上,托着下巴看着他俊美苍白的面容,笑盈盈地说道:“以后每天喝三滴,我会来检查的。”
喝完了她还有,她小画轴里还种了一根呢,等到了春天一定会长出很多根。
眉心处,小画轴一哆嗦,紧紧地护住珍宝园内唯一的小紫竹,瑟瑟发抖。
季寒执没看那紫竹玉液,见她小脸上蹭了一块灰,伸手用雪白的袖口擦了擦,低沉说道:“再不回去,你那小术士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哦,那我回去睡觉了。”
苏婳连忙起身,往艾草院跑,跑出两步回来捡起地上的披风,一眨眼就消失在风雪园。
“郎君。”
季四内心激动,难以平静,这紫竹玉液至少要数百年才能长成,药效吊打雪银鱼,这两瓶足够郎君多活两年了!
季寒执垂眼,俊美的面容冷凝一片,她身上有风雷之气,还有地宫里的死气。
她今晚见了谢风遥。
“季四,你去一趟皇陵,告诉他,上京的事情不准他插手。”
季四一惊,郎君终于愿意与地宫里的那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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