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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开信:“蠢货,谈家六口人六口棺材,让大家都知道广州知府偏袒凶犯,准备逼死受害者的家人!”
底下人豁然开朗:“郎君英明!”
清远县县令是个会耍滑头的,说话跟打太极似的,只要没真凭实据他就能赖死不承认,倒是谈家人出乎意料地嘴硬,没被轻易吓出真话来。
砚冰觉得有点棘手之际,衙门外头浩浩荡荡聚集一波人在闹,敲锣打鼓吹拉弹唱撒纸钱,六口棺材齐齐整整堵在衙门口,聚众闹事的精髓都在这儿了。
“谈氏有女尸首分离,无辜枉死,谈氏父母兄弟哀绝痛极,天公地道见证,杀人凶犯命抵命,斩首之刑已判,时隔半载缘何翻案?凶犯林氏倾家荡产,五品知府饱其私囊,苦主反冤入狱——天公无眼!”
衙门紧闭,门口都是衙役、师爷和砚冰。
衙役和师爷面露紧张:“大人,民意压迫,来势汹汹,恐难善了。”
砚冰倒是笑了。
“不是挺好?说明急了啊。
急了好,容易露马脚,你们派几个衙役换身衣服混进去,打探是谁带头,再找个机会盖麻袋,给本府押进来。”
衙役不解,但听令尔。
领头几个被偷偷抓进衙门时,魏伯正好带来新消息。
“遍访清远县终于查到和谈氏交往过密的几个男人,两年前也都被抓紧县衙问话,经过拷打确实和谈氏没什么关系,除去一人。
此人名为马开信,其母和马提刑正房夫人是同胞姐妹,家中族兄续弦娶了谈氏女,一来一往有了姻亲关系,这马开信小时候随亲戚到谈家住过一阵,和那谈氏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之后没断联系,马开信隔差五便会去谈家小住一阵,这谈家家里的奴仆曾见过马开信更半夜出入谈氏的闺房小楼。
谈氏婚后时常回娘家,那马开信多半也在谈家。”
“马开信,马提刑,对上了。”
魏伯继续说道:“我还探听到更关键的线索。”
“是什么?”
“谈氏女出嫁前流过,难以再有孕。”
“当真?”
“当年替谈氏女看过身体的大夫和婢女都被我带回来了。”
“魏伯,您帮了我一个大忙!”
砚冰握紧拳头,双眼发亮,回头吩咐底下人:“去寻些桑皮纸,把谈家人分开,本官准备一一审问。”
魏伯一听桑皮纸顿时了然:“是贴加官?”
砚冰笑眯眯:“恩师最喜欢用的刑讯手段,好用不见血。”
谈家人硬气就硬在砚冰没让狱卒严刑伺候,有恃无恐,料定没真凭实据,这广州知府就不敢动他们,再听狱卒提起外头有陈氏族人来闹事便猜到是马提刑动手,更不觉畏惧。
被分开后的谈家人还出言讥讽砚冰,后者倒是脾气很好地听完他们的嘲笑,随即拿出桑皮纸仔细描述贴加官这种酷刑。
优哉游哉地在他们脸上贴一层桑皮纸,砚冰慢吞吞说道:“其实我都查明白了,谈氏女和马提刑侄子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一人婚前便已私通,但马开信无意迎娶谈氏女,且和他人成婚,正房妻子来头不小还善妒,不许纳妾。
听人说数年前曾到你谈家闹过一场,逼迫你们不得不匆匆下嫁谈氏女,可林大到底是个商人,挣的钱既不是你们的,人脉名声也不能为你们所用,你们中意的乘龙快婿还是马开信。
正好马开信余情未了,干脆全家人做起男盗女娼的勾当,撮合这已婚的两人私通,是也不是?”
那谈家长子呼吸困难,脸上叠了层纸,双脚使劲儿蹬。
砚冰就当没看见:“那马开信的正房妻子于年前突发恶疾去了,你们觉得机会来了,便迫使谈氏和林大和离,怎料林大明知谈氏偷情还是忍气吞声不肯离,你们恶向胆边生,干脆找了个女子掐死,砍掉头颅,扔在小道边,藏起谈氏,煽动与林氏宗族有仇的陈氏宗族帮你们制造舆情,逼迫广东一众草草断案,又有马开信这层关系,于是顺理成章判死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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