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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石一听,忙将衣带随意一系,冒雨跑到木阶上去。
又是一番诊脉看伤忙活下来,梦石在廊上一边用风炉煎药,一边对商绒道:“你用帕子浸冷水再拧干,给他擦擦脸和手心,敷在额头上也行。”
“好。”
商绒提起裙摆转身进门,拿了铜盆边的帕子浸水,拧水的声音淅淅沥沥的,她一转头,发觉少年闭起的眼睛又睁开了。
她走近他,在床沿坐下来。
携带湿润水气的帕子笨拙地在他脸上擦来擦去,她忍不住去看他因她的动作而轻微眨动的睫毛。
帕子从他的脸上到了他的颈间,白皙肌肤上的细汗被轻轻擦去,她屈起的指节无意识地触碰到少年的喉结。
很轻的一下,他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攥住她的手腕。
溶溶灯影下,两人四目相视,影子映在对面的屏风上。
商绒忽然反握住他的手,湿润的帕子轻轻地点了点他屈起的手指,却令他的手指更蜷缩起来。
有点像她儿时玩过的含羞草。
可她记得梦石的话,只好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认真地替他擦拭手心。
“折竹,我最喜欢在下雨的时候睡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样的确会让我很安心。”
她抬起头来,对他说:“你好好睡一觉吧。”
她的声音如同裹在这夜雨里的一场梦,折竹神思混沌地盯着她片刻,不知不觉,视线模糊,眼皮沉重地压下去。
檐外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商绒将再浸水再拧干的帕子折起来放在敷在他的额头,在微晃的灯影下,她静默地打量他的眉眼,又俯身将落在地上的软剑拾起来重新放到他的枕边。
一夜雨浓,商绒倦极,也没看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才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沾枕即眠。
“十七护法,昨夜属下搜刘玄意的身时,发现了这个。”
清晨的寒雾掩去诸般景色,姜缨在树下压低声音道。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
折竹眼睑下压着片倦怠的浅青,接来姜缨奉上的信件拆开来随意一瞥,视线却蓦地一滞。
“此信是否要带回栉风楼?”
姜缨已看过信中内容,不过是一个落款为“辛章”
的人与刘玄意做了一桩生意,要他寻一个什么宝匣。
姜缨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栉风楼的规矩就是要将一切与任务对象有关的东西上呈护法。
“无关紧要。”
折竹垂下眼睛,神色不清,指节屈起将其揉成小纸球,嗓音仍带着几分在病中的哑,“栉风楼也不是什么都要收入囊中的污秽地。”
“是。”
姜缨不疑有他,拱手又道:“属下这便将刘玄意已死的消息带回楼里。”
杀刘玄意的事已经结束,折竹可以不回栉风楼,但他们这些人,却是不得不回的。
“等等。”
但他才转过身,却听少年冷淡的声音传来,他忙回头,“十七护法还有何示下?”
“你可以不用回去。”
折竹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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