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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连那几个字都说不出口,满面的泪水,低下头抬手用力擦眼睛,整张脸都哭红了。
赵宝珠看得心疼,就想从床榻上爬起来,然而他才刚刚支起身子,就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赵宝珠一仰头倒在榻上,便骤然看见叶京华的面孔。
他的右肩被按住,接着一只手臂环过来,将他半个人揽住,赵宝珠的脸贴靠在沾着丝缕冷香的衣物上,听到叶京华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齐大夫,您可有诊治之法?”
这声音一传入他耳中,赵宝珠便骤然一愣,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方才竟从叶京华的声音中隐隐听出了一丝颤抖,好像是害怕了。
这怎么会呢?
赵宝珠有些怔然。
叶京华在他心中,一向是沉重冷静,温和有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怎么会害怕呢?
他想抬头去看叶京华的神情,肩膀却被箍着,半点儿动弹不得。
齐大夫闻言,沉思半响,道:“要治倒也不难,有两个法子,一是老夫开几个方子,慢慢吃着温补,二是施针,待将淤血吐出来,这病便好了一大半儿。”
“温养的法子虽不会伤及体肤,却好得慢。
大人还年轻,不如让老夫施针,病除得干净,也少喝几服苦药。
“
赵宝珠靠在叶京华怀里,听闻要施针,略微动了动,然而即刻就被叶京华按住。
片刻沉默后,屋中传出叶京华低沉的声音:“还请齐大夫施针。”
这位姓齐的大夫并不是叶府上的,而是在京城有名的一位散医,他师从宫中如今的太医院首席院判,医术很是精湛,却不轻易为权贵效力。
此次叶京华外放,叶夫人和宫中的宸贵妃不放心,特意托了院判的关系让这位齐大夫跟了来,以防在青州这等偏僻之地出什么意外。
谁知齐大夫舟车劳顿,到了青州州府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人快马加鞭带到了这更荒僻的无涯县来。
病人还不是叶京华,而是这无涯县的县令。
不过齐大夫医者仁心,也不嫌弃县衙内条件不好,为一举将赵宝珠胸内的淤血清除,将自己师傅传下来纹银针都拿出来了。
阿隆因着年龄小,又哭哭啼啼的,被齐大夫赶了出去。
此刻屋中便只剩赵宝珠与叶京华两人。
齐大夫拿了针,抬眼看去,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看坐在榻边,将赵宝珠揽在怀里的叶京华,面上有些犹豫。
“叶二公子。”
他犹豫片刻,终是走近了些,低声向叶京华道:“待老夫施针,这位大人便会吐出淤血来,污血不净,二公子还是——”
他话还没说话,叶京华便道:“不必。”
齐大夫一噎,见状便不劝了,愿意抱着就抱着吧。
他回头鼓捣一阵,拿了个小碗递给叶京华,接着道:“还请二公子将这位大人的衣襟松开些。”
叶京华便先将赵宝珠身上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怕他冷,又将被子拉上来,确认没一点儿风能吹进来,才将赵宝珠的衣领解开。
赵宝珠一边儿是茫然,同时又羞臊,看到齐大夫手中针尖,又有些害怕,不觉挣动了两下。
“别怕。”
叶京华的手立即抚到他的额上,俯下身温声道:“乖乖的,齐大夫医术精湛,一下子就好了。”
久违听到叶京华温柔的声音,赵宝珠羞臊之余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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